盛迟忌独自在辽东摸爬滚打长大,更严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确实还不至于伤重到难以自理。
他只是见谢元提主动帮他,偷懒享受一下。
不争气。
盛迟忌盯着裤子无声骂了声,隔了会儿,才吸了口气,把丢在腿上的帕子拿起来,潦草地擦了擦腰腹上的血。
倒是很想自己弄,尤其看着谢元提……但觑着谢元提的脸色,不敢。
谢元提眼不见为净,低头研究大夫送来的伤药,都是些上品的药膏和跌打药油,隔了会儿,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抬眸一看,盛迟忌擦完血迹,也不管身上的伤口,居然就要穿衣裳了。
是下面人送来的一套干净衣裳,盛迟忌伤口都没处理,还渗着血,直接穿上不知道有多灾难。
谢元提头疼地按了下眉心,
拍开他的手,
沾了点药膏给他敷药,嗓音冷冷淡淡:“给我收着点。”
盛迟忌一身蛮力在他面前都失了效,无助地抓紧了榻上的小被子,喉结攒动了几下,喘。息发沉,一时仿佛坠入了某种真实的梦境,那只沾着药膏细致擦过胸口的手指,好似当真被他恬不知耻地蹭过一样。
他眸中晦暗,盯着谢元提的手,几乎能想象出手心细腻的触感,难以抑制那些蠢蠢欲动又难以启齿的妄念。
如果是他的就好了。
只是他一个人的就好了。
比起帮他处理伤口,他更想让谢元提帮他点别的。
盛迟忌身上的伤琐碎,又多又深,谢元提的力道尽量放轻,也尽量无视他了。
但直愣愣杵着的地方还是过于有存在感,并且越来越精神。
不等谢元提出声,盛迟忌就道歉飞快:“对不起,元元。”
但死性不改。
换作别人,谢元提可能已经一脚踩上去,然后撂挑子走人了。
但一想到方才盛迟忌独自站在铁笼里,面对那只老虎的背影,他还是吸了口气,压着火给他缠绑带。
慢慢清理好伤势,又上药缠好绑带后,外头传来阵响动,随即建德帝跨进了屋里。
脚步声传来的瞬间,盛迟忌匆忙披上外袍挡好自己。
谢元提的眉梢微妙地扬了下,无端想笑。
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瞥来的眸色潋滟,盛迟忌心口怦怦跳,隐晦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看得出今日建德帝的确气得不轻,脸色到现在也不大好,进来见屋内只有谢元提和盛迟忌,很是不悦地皱了下眉:“怎么没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