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灼言闻言一愣,挠头:“这……我也没问。”
谢元提微微勾了下唇:“看来你段兄和他大伯的关系,也没传闻里那么好。”
至少,现在应该没那么好。
段行川看着头脑简单,但前几日一见,对话几句,便知为人颇为通透,应当是察觉到了点问题,只是查不出证据,又碍着靖国公的面不便说。
闻弦歌而知雅意,冯灼言面色微变:“你的意思是……”
“嫌疑很大。”
谢元提往后靠在柱子上,望着冬日里寥落的庭院,淡淡道:“换你是靖国公的大儿子,自身没甚成就,有个惊艳早逝的弟弟,父亲偏疼二房遗孤,你会不会担心他老人家求陛下,把爵位承给段行川?”
京里这些世家贵族,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里藏污纳垢的,为了争权夺利,骇人听闻的事多了去了,要不冯灼言的写作素材也不会那么丰富。
他神色复杂,叹了口气:“我去素云斋支人,挨个查了,段兄的小厮和他一道长大,为人忠厚老实,嫌疑不大。”
“康忧药铺的掌柜在京中做了多年生意,背景也没问题,一个月前,段兄的小厮去抓药时,是三个伙计在铺子里招待抓药,这月走了两个。这三个伙计具体是什么身份,还待核实验证。”
谢元提嗯了声:“明日休沐,我出宫陪你去。”
盛迟忌闻言一顿,想起上次休沐见不到谢元提时,那种五内俱焚、从骨子里弥漫出的焦躁感,冷嗖嗖看了眼冯灼言。
不会直立行走吗?办件小事都要元元陪着。
冯灼言被他看得如坐针毡,实在想不通盛迟忌怎么那么针对自己。
也不对,这位小殿下,似乎是平等地厌恶谢元提以外的每个人。
他浑身刺挠,硬着头皮问:“那,我明日去你府上找你?”
狐狸精!
盛迟忌暗暗磨了下牙,把手里捏的东西捧到谢元提面前,修长的指节被冰雪冻得微红,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元元,小猫。”
他忙活半天,用雪捏了只翘着尾巴的小猫,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
谢元提放在掌心里,仔细看了看,才道:“不用,你去素云斋等我,我带海楼来。”
云生擅长看账,海楼擅长管人,谢元提不在时,就是这兄弟二人负责暗中打点店铺生意,要支使素云斋的人,叫上海楼最方便。
谢元提漫不经心想,顺便问问玉珏的修复进度。
盛迟忌脸色阴沉地继续狠狠捏雪人。
海楼又是谁?谢元提在外面是不是有好多他不知道的小狗。
为什么不能只有他一个呢?
谢元提余光注意着盛迟忌的动作,觉得有意思,莞尔一笑。
冯灼言一直清楚,自己这位好友是个标致且标准的冷美人,平日里敷衍地勾勾嘴角,就已属难得。
现在冷不丁笑起来,有种活色生香的艳色,春风浮过冰湖般的冷俏感,转瞬即逝,晃眼得很,莫名给他吓一跳,被这样艳色逼人的美貌给弄得呆了下:“怎、怎么了?”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