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苏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便拉了周瑁远围坐到团圆桌前,周瑁远在外面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商界大佬,可是到了林父面前,他也变得像个孩子,连目光都变得柔和了几分,丝毫不敢越矩,凡事都以林父为尊为先。
在林父的安排下,周瑁远坐到了林父旁边,林子苏挨着他,林母和林父并肩而坐,林子恪、林子茜、邵小帅也按着长幼顺序依次而坐。
林家房子小,所以客厅同时承担起了餐厅的功能,每年的团圆饭都是放在客厅,今年也不例外。
林子苏想着他们会喝酒,便起身去拿周瑁远带的茅台酒,林父立即喝止道:“不许拿,我不喝人送的酒,糖衣炮弹,拿什么拿!”
林子苏不满地吐了吐舌头,坐回餐桌前,一桌人都望着林父,林父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上谁,谁的肝儿都会颤一下,只有林母敢和他对视。
林父环视一圈,命令林子恪:“子恪,去拿我的老白干!”
“好嘞,老爸!”林子恪一个大鹏展翅,像箭一样射了出去,旋去了林父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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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苏听到“老白干”就吓坏了,她知道那是老爸最钟爱的酒品之一,但老爸的“老白干”度数都是六七十度,周瑁远哪里受得了?
他平常饮酒很节制,即使饮酒也都是低度的红酒,白酒也是从不过二两。六七十度的“老白干”,一杯下去,还不直接把他撂翻了?
林子苏立即制止道:“爸,他不能喝酒的——”
林父瞪了她一眼,道:“男人的事,女孩子家家别插嘴!”
林子苏急红了眼,又担心又着急,禁不住嘟囔了一句“老古董”,还想说什么,林母赶紧递了个眼神给她,轻声道:“这是规矩,你别说话,你爸有分寸!”
周瑁远在桌布下偷偷握了一下她的手,林子苏望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倒是轻松,还安慰林子苏道:“伯父说得对,这是男人的事!”
林子苏虽然担忧,听他这样说还是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话。
随即林母招呼着林子苏把大家的杯子都满上,由于两个女儿都酒精过敏,因此他们的杯子一律盛了饮料,等待着一年一度林父的新年训话——
林父拿了白酒专用的小脚杯,给周瑁远斟酒,周瑁远见状,他立马起身,准备自己斟,林父却喝道:“我来!”
声音很威严,不容人反驳,周瑁远也不敢坐,直到林父将酒盛好,才小心落了座。
随即,林父开始训话:“又一年过去了,今年的最佳家庭成员是茜茜,茜茜入学一年,就能挑大梁,担当主角公演,爸爸很欣慰。
只要你和小帅喜欢跳舞,爸爸妈妈就会一直支持你们跳下去,所以,你们只管去跳,不要怕,你们身后有我们。
子苏呢,也不错,一边工作,一边读研,今年也拿到了上京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这个社会变化很快,不进则退。只有不断学习,才有竞争力,希望子苏继续保持学习上进的姿态,更上一层楼。
同时,我也希望,茜茜、恪儿,你们要向你们的大姐学习,学习她的不惹事,也不怕事,我希望你们都有点锋芒。毛主席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林父这话其实是说给林子茜听的,但又怕勾起孩子的噩梦,因此眼睛只看了一眼林子茜,立即就将目光停到林子恪身上。
“恪儿,你们学校那个王什么宝的,爸爸也不叫你去管闲事,也不叫你去欺负别人,但是那个王什么宝要是敢打你,你记住爸爸说的,给我打回去,打不过也给我打,要是让我知道,他打你不还手,回来我还要打你,听到了吗?”
林子恪收起调皮的表情,认真地点头应下了。
“我林家三代从军,军人世家,子苏不能入伍当兵,我已经很后悔了,”说到这里,林父瞪了一眼林子苏,林子苏无奈地耸了耸肩。
林子苏不能从军,是因为身上有疤痕。林子苏心想:那还不是爸爸你打的,体检那一关都过不了,这不能怪我呀!
哼,要不是因为这,老爸你也不会格外呵护子茜和子恪,不敢再动他们一根指头,再落下疤痕,就又得重蹈覆辙了。
周瑁远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竟不知她还有这经历,难怪平常言行举止那么刚毅勇武,禁不住嘴角微扬。
“好在你们姐姐身上的军人基因继承得很好,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也想好了,将来恪儿,还有子茜,我还是要送你们去当兵,没点将门虎子的骨气,怎么从军呢?!所以,谁欺负你们,就以牙还牙,不要害怕,爸爸会给你们兜底。”
林母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拽了一把林父的衣服,林父看了一眼林母,这才回到团圆换了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