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女人煽风点火的声音,“就是,竟然让公爹来亲自见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就在太子等人嚎啕着迎上来时,木箱中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噗嗤声,随后嘭的一声巨响,木箱盖子都被冲击开了,臭烘烘碎兮兮的人体组织兜头淋向了这群人。
章毓卿醒来的时候,马车依旧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她伸手一摸,鬓边湿润,眼角还挂着泪。
金永康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沿途都是穷地方,想找冰也找不来。”
离开京城两年多,凡思院还是从前的样子。
章毓卿心里稍安,刚要开口,一阵恶心直冲咽喉,捂住嘴干呕了几声。
陆德文骂了半天,不见有人给他开门,更恼怒了,“陆章氏!”
刚怼完方芩的章毓卿此刻兴趣缺缺,摆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哪有儿子不在,公公和儿媳见面的道理?他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让他站院子外头说吧,我听得见!”
“我是怕到了京城,圣躯烂的不成样子,你没办法跟太子殿下交代。”章毓卿也小声说道。
管事尽职尽责的原话传达了过去。
太子早得了消息,悲伤愤怒过后便是惶惶不可终日。
章毓卿急中生智,指着前面说道:“金大人,那个……实在是太难闻了!”
这一路走了十来天,众人终于到了京城附近。没敢白天进城,只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进了京城。
金永康正好经过,听见声响,狐疑的看着章毓卿,“陆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可真奇怪!章毓卿长长出了一口气,为什么养父遇害后她一次都没能梦到他,反倒是杀了泰昌帝后梦见了养父。
第二日一早,院中早有人等候在那里,正是被陆惟撵去端淑郡主身边的方芩。
长大后的章毓卿喃喃道:“爹爹,我很难受。我以为泰昌帝死了,我就能从仇恨中稍微解脱一点,可并没有。”
虽然已经是深秋,但并不算冷,加上又下了雨,雨水顺着缝隙渗入木箱,尸体腐烂的愈发厉害,臭气冲天。
金永康和章毓谦为了在新君面前显示自己的忠臣气质,一人一边抬着木箱进了宫。然而两人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没走几步就开始打滑摇晃,只能咬牙忍着臭气一步步摇摇晃晃硬撑着往太子跟前走。
方芩冷哼一声,“你也就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牙尖嘴利!等哪日大人认清了你的真面目,我且看你是何下场!”
章毓卿坐在放了软垫的靠椅上,摇着扇子闭目养神。
这是什么歪理?!陆德文气的瞪眼,“胡说八道!你不孝不悌……”
“夫人,别来无恙啊?”方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目光阴森的瞪着章毓卿背后的杜景仪等人。
几十万大军保护下,皇上都死在外面了,他的安全岂不是更没保障了!
是以,按孝道太子要出城恭迎老父亲遗体的,但他连宫门都不敢出,只命令金永康带着泰昌帝的尸体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