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祥觉得凶手不
会选择那几条小路,卫珩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都来这了,当然是越隐蔽的越好。
曾亦祥跟卫珩几人陆续下了地,一些镰刀一样的杂草被他们拨开,草叶摩擦的声音惊动了蹲着的人。
那人蹭的一下站起来,四下张望,看到四个高大的男人时,他还愣了一下,有些警惕,“你们是什么人?在村里没见过你们。”
曾亦祥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男人心想,我干
什么关你们屁事?但是对面人头是他的好几倍,他不
敢嚣张,顶多就是皱着眉头把自己手里拎着的鱼提起来。
“洗鱼喽,在这条小溪还能是干什么,家里烧饭用呐。”
曾亦祥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在洗鱼,刚才在地上就看到水里飘了些细细的鱼肠。他会问,不过就是确定一下这个男人诚不诚实。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他继续开口,“两天前的晚上,你有没有在这条水沟附近看到有人在分尸。”
“……”
男人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瞪大了,因惊惧露出来的眼白比他手上的死鱼还要多。
“你说什么,分尸?”没听错吧,是他知道的那个吗?
曾亦祥道:“夜朗明家的孩子被发现在白莲岛的树林。”
“不知道不知道。”男人连连摆手,他的手上还沾着水,他也顾不上那些水珠有没有甩到身上。
“怪不得我媳妇说,今天下午一直有警察去家里询问夜朗明的家庭情况,你们就是警察吧?夜朗明儿子的事情我不清楚,我是现在在这洗鱼了,可我又不是每天都来,更不会在深更半夜的来,你们真要想知道啊,还是再去问问别人吧。”
普通市民对警察都是有些抗拒的,男人交代了几句以后,也不想跟警察说太多,弯腰从地上把装着鱼的盆拿起来后就准备走人。
曾亦祥走过去了一些,他发现在这条踩出来的小路尽头,土里压着一块很大很平整的石头,大概是村里人用来洗衣服的,石面被摩擦得非常光滑。
洗过鱼后,石面上残留下来很多亮闪闪的鱼鳞,以及少部分鱼的内脏和苦胆,光是看着都觉得腥臭无比。
男人大概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他从装着鱼的那个盆底下拿出了一个叠起来的稍微更大一些的盆,弯腰舀了一盆水后,唰地一下就冲在了石面上,很快石面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在水流的冲击下淌入溪中,又随着水流朝着下游荡去。
接连冲了好几次后,男人收好盆,转身就走。
曾亦祥跟卫珩几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们大概能透过男人冲洗石面的这个动作,联想到凶手也是这样冲洗血迹和汽油浸润的草地的。
表面上的一些血非常好清理,松软的泥沙很容易就会被水给冲走。但是泥沙越是软,能吸的汽油和血就越多,表面的痕迹可以清理,但是深一些的地方呢?凶手难道还有本事把所有沾到过血的土都挖空,他要是真这么做了,警察找起线索来反而还能更方便一些。
曾亦祥跟卫珩对视,刚刚张开嘴,就见卫珩抬手打断了他。
“话不多说,曾sir我懂你的意思。”
曾亦祥可没觉得他跟自己有这样的默契,反问:“你懂?”
卫珩眉梢一挑,“你就是想说,我们需要重点关注一下被水冲刷到的地方,很有可能那里就是凶手用来取器官的现场,对吧?”
曾亦祥颔首,似真诚但又没那么真诚地说了句,“不愧是卫sir。”
踩在芦苇丛里,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脚下的泥土是软软的。这里靠溪边太近,加上有植物锁水,泥里面的含水量其实是非常大的,但是最表面一层能够照射到阳光,晒干一些后又不会出现踩下去就留下一个脚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