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衣襟沾上的酒渍,诚玄道长惊讶地站起来,迎过去,“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这小观什么都没准备。”
诚玄道长的道观是自己修葺的,在一个很隐蔽、阳光很好的郊区一角。平时他都关着门,走进道观才会发现里面另有乾坤,每一棵树每一座假山都有它应待的位置,呼吸观里的空气都觉得比
外面要清新一些。
陆听安以前是不相信这些的,
可他都穿越了,
科不科学的都已经不是他自己能说清楚的。
跟陆听安打招呼的时候,诚玄道长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站在他旁边沉稳的男人。
越打量,心越惊。
诚玄能开起一座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道观,真学实才当然是有的。当初他确确实实算出陆听安的缘分在警署,换句话说他阴气缠身,早就亏空了内里,警署是唯一一个能延迟他死亡的地方。
但是他跟阳气最盛的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命也看不出那错综复杂的盘上到底是指向一个什么结局。
上次去陆家给陆听安算过一次后,他用了些手段拿到了警署大多数人的生辰八字,其中还真有一个人的八字跟陆听安合得来,阴阳相融、出生吉辰和生肖更是相辅相成。
不等他惊喜一下,下一秒就看到了那份生辰八字的主人,顾应州。
诚玄当时的感觉就是一个点着的鞭炮被塞进了粪桶,不响还好,一响必定会炸得人满身是屎。
顾应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知道么?顾家独子,就连在港城快一手遮天的顾昌鸿都治不住他。
当年顾昌鸿根本就不同意自己唯一的儿子去读警校,各种招数都用尽了,还是让顾应州以破纪录的高分从警校毕业;后来顾昌鸿先妥协,想用人脉给顾应州铺一条通往罗马的路,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他靠着自己的能力从基层警员做起,入职警署第二年就进了重案组。
到现在港城的人再提起顾应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是一名破案入神的警长,之后才会感慨一句,这般优秀的人,还是顾家的继承人。
这么优秀并且难搞的人,居然能跟陆听安在八字上扯上关系?
当时诚玄脑中就出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什么陆听安命就该绝、野猪还要拱白菜、一朵鲜花不会真插在牛粪上吧等等。
只是现在看来——
诚玄有些复杂地看了眼恨不得跟陆听安紧紧挨着的顾应州,心里又打了个颤。难道这就是我命由天不由我吗,连顾应州这种硬茬都改动不了上天的安排?
陆听安注意到诚玄的眼神有些不对,怕他说些让人尴尬的话来,他迅速出声,“第一次来道观,道长给倒杯茶喝吧。”
跟他对视上,诚玄福至心灵。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陆小少爷稍等。”
说完他就转身洗茶杯去了,陆小少爷身上少爷病不少,跟陆沉户的接触多了,他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一些。
陆听安站着看诚玄忙碌的背影,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在警署喝的那两口奶茶太甜,嗓子眼里现在还有一股奶味,让人渴得慌。
诚玄很快端来一杯茶,陆听安接过来一饮而尽。
茶水味道很浓,喝完他眉头也皱紧了,“有点苦。”
诚玄搓了搓手,“自己调的普洱茶,清肺润喉。”
顾应州侧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问:“渴了怎么不说?车上有水。”
陆听安说:“你没说。”
顾应州:“…你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