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愈来愈危险。
就在她头皮发麻拔腿欲逃时,却听他轻笑了一声,蓦地放缓嗓音,神情也柔和下来。
“近前来。我是你的兄长,难道会吃了你不成?”
他这副阴晴不定的姿态愈发让人寒毛倒竖,顾清嘉又往后退了一步。
顾景和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阴冷之气横压而来。
顾清嘉心道门就在身后,她岂会像上次一样被他逼到床头墙角,猛地转身,朝紧闭的房门冲去。
没有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她非但没有庆幸,心底反倒升起了不祥预感。
在试图推开大门的刹那,这预感得到了印证。
门……纹丝不动,如同焊死了一般。
她用尽全力推门之际,一只冰冷刺骨的手骤然从身后攥住了她的衣领,扯得她向后倒去。
一道幽冷得犹如鬼魅的嗓音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你……逃不掉的。”
……
“怎么了?为何心神不定?”裴玄衍嗓音如清泉流淌过她耳畔,明明清冷至极,却莫名抚慰人心。
顾清嘉脸色有些苍白,攥紧了手中的毛笔,轻声道:“师父,弟子无碍。”
她只是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顾景和这个混账……
裴玄衍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如碎玉声。
“我听闻你近来交了不少友人。”
顾清嘉没想到消息竟都传到师父这里来了,恭声道:“回师父,是。”
裴玄衍嗓音清冽道:“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我不会干涉你交友,你且仔细分辨。”
顾清嘉恭敬地回道:“弟子明白。”
其实根本无需分辨,她最近交的那些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而她与他们相交自有用意。
在顾景和用她在意之人威胁她时,她脑海中蓦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她在意全天下的恶人呢?
那顾景和岂不是成了除恶永动机。
除了为民除害,还能牵扯住他的注意力,可谓一举两得。
恶人还需恶鬼治啊,他一天到晚盯着她这个好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