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糟糕的朋友,不是吗?君舍对自己的倒影笑了笑。
可是你的珍宝,我的小兔演员,她身上的谜题太诱人了,诱人到让我愿意暂时忘记我们曾是朋友。
他终于点燃了那支烟,薄荷的清凉混着烟草的苦涩在舌尖蔓延,某种满足感顺着血液流淌着。
他按下了呼叫铃。
舒伦堡推门而入。
“这封信,七天后送达。”
“是。”
门关上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开始。
接下来,就是等待。他想看看,当洛林的消息彻底断绝,她会是什么反应。焦虑?坐立难安?还是像她平时那样,用那双安静的黑眼睛,柔韧地独自消化一切?又或者去找别的什么人,比如…他?
然后,这两封信会在她最需要的时机同时抵达。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巴黎的夜空露出一角凄清的月色,照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到时候,他会指导这只小兔,如何在这座越来越遍布荆棘的钢铁森林里生存。他只是默默优化了资源配置,仅此而已。
这念头让他的胸口泛起一种奇特的灼热感,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游戏,进入了新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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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琬坐在窗边,指尖摩挲着信纸上那句“十天”。
克莱恩奔赴洛林前,和她有过约定。
“邮路不稳定,可能十天甚至更久,你收不到我的信。别怕,那不代表什么。只要我还活着,信总会寄出来的。”
俞琬把“十天”这个数字,像护身符一样刻在心里。
前十一天,她还能保持镇定。
女孩让自己忙起来,给更多从前线下来的伤兵换药,听更多的老人絮叨,唇角始终挂着笑,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有最细心的人才会发现,她整理药柜时,总会不自觉望向门口,仿佛下一秒邮差就会出现在那里。
夜晚,她把之前的信按日期排列,一遍遍重读。
“…今天看到一片蒲公英,想起你总说它们像小降落伞…”
读到这句时,她笑了,眼角弯成月牙。
第十二天,焦虑的藤蔓开始悄悄爬出来,缠绕着心脏,就算邮路再慢,信也该在路上信也该在路上了。
早上路过报摊时,“洛林”这个词猛地撞进视线。
“小姐要买报吗?”摊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