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群臣闻言,都不自觉地看向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顿时面色铁青,最近几年黄河决堤,赈灾就耗去不少银两,国库已经捉襟见肘。
今年开春圣上又下旨扩大焰口法会规模,光是修建法坛、置办法器就已花费巨资。
若不是去年真君显圣,令庐州一带与集庆路得以安定,使数十万流民得以妥善安置,只怕今年各地官员的俸禄簿上,就只剩下一纸空文了。
当下万国来朝,按祖制,回礼价值至少要双倍于贡品,此时户部从哪搜刮出这么大一钱?
啪!
元顺帝突然合上礼单,没有在意户部尚书的沉默,反而朝礼部尚书问道:“这各国来使,可知晓此次焰口法会,是为谁而办?”
礼部尚书闻言,连忙出列,他年约四旬,面容白净,虽然是蒙古人,却带有几分儒雅之气。
“回禀圣上,臣已遵旨,将法会缘由与各国使者详加说明。”
他咽了口唾沫,斟酌着词句,“只是。。。各国使者来自天南地北,再加上教派林立,天方教、景教、道教。。。信仰驳杂。此次法会不再以密宗为尊,他们中有些人。。。”
礼部尚书说到这里,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怕惹得圣上不满。
见元顺帝没有出声,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微臣担心,某些使节可能会心存芥蒂,对龙霄真君的神威有所质疑,届时法会上,怕是生出不快之事。”
元顺帝眉头骤然紧锁,手指在龙椅扶手上重重一叩:“真君在各地的那些事迹,你都跟他们掰扯清楚了?”
这一声轻响,殿内众人都感到一股无形压力,额角渗出些微汗珠,礼部尚书更是双膝一软,险些跪倒。
见圣上已有火气,礼部尚书赶紧回话:“圣上有旨,臣岂敢懈怠。各国使者一入大都,臣便派人将真君的种种神异之事,详详细细告知了他们。”
元顺帝身子微微前倾,金色的龙袍泛起冷光,声音沉了三度:“哦?那他们听了,是个什么反应?”
礼部侍郎喉结滚动了一下,话语有些发涩:“这个……多数使者听了,都不太当回事。”
“其中一些人,更是觉得真君的事迹太过……太过离奇,私下里议论,说是朝廷故意编造出来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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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元顺帝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眼中寒光迸射:“哪些人敢如此放肆?来朕的大都,居然都敢对真君不敬!”
礼部尚书不敢隐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主要是。。。是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以及德里苏丹这几国的使臣。。。”
话音未落,大殿内气氛骤然凝固。
文武百官中,不少人面色变得有些微妙,几位在场的蒙古亲王,更是眉头紧锁。
群臣心中都清楚,当今天下,除了大元,便数这三国最为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