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客观规律的话,这些事情,之后应该同样会摆在朱翊钧的御案上。
这就叫不甘寂寞。
但同样的,中枢也不能被这些事牵着鼻子走。
无论多么激烈,度田都不能停,田度完了,匪情慢慢就消退了。
朱翊钧抓住张居正的手,神情诚挚:“先生放心,朕省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户部近年考取的税务官,年后会随锦衣卫一同洒出去,督促地方。”
“力求三年内完成度田清户之事。”
度田是用开方法,以径围乘除,畸零截补。
没有通数算的小吏,也做不了这事。
所以,中枢派些数算人才增援地方,是很合理的事情。
至于锦衣卫,不过防身耳,更是合理不过。
张居正好奇道:“谁来提督此事?”
朱翊钧早有腹稿:“沈鲤。”
张居正沉默了片刻,心中回忆起沈鲤其人。
说实话,他对此人印象不算太好。
只因这位是高拱的河南老乡,当初拒绝了定安伯的招揽。
张居正的耳朵,不可避免地听了不少关于沈鲤的辱骂之词。
现在静下心来审视一番后,突然又觉得,这种老古板似乎正适合做这事。
张居正缓缓点头:“陛下自有主张。”
说完这句,他犹豫片刻,又忍不住告诫一句:“陛下,务必约束税官与锦衣卫,免得无事生非。”
朱翊钧闻言,并不介怀,反而笑道:“所以朕会派御史与内臣同行监督。”
税警的架子想搭起来没这么容易,但特事特办度田,却没什么难度,也算是打底了。
两人走到午门前时,张居正只觉得还有太多事没交代完,一时站定在了午门前。
张居正隐晦地打量了一番皇帝的身形,进言道:“陛下,今年正旦之后,或可校阅京营了。”
这事皇帝登基之后,张居正便提过,可惜被皇帝以身形不足以震慑兵丁给否了。
七年后的如今,时机却是已经成熟。
朱翊钧这次仍旧没有一口应下来,而是在思索片刻后,谨慎回道:“朕稍后与王阁老、顾总督商议一番。”
虽然没答应下来,不过他心中却是意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