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百计堵稿,江先生已经给各大报社发出去的实锤文稿,统统被压下来了,电视台更别提了,所有主持人都不敢碰审批线。”
“连一些主打爆料和社会监督的小刊物,也像是提前接到指令似的,直接降权禁言。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他瞪着眼睛,眼中竟有些泛红: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新闻封锁,这是一次对‘人民知情权’的集体掐死。是对未来、对健康、对下一代的断头台啊!”
“夏先生,这可是关乎人命,关乎千万家庭的未来,再往大处说,是关乎我们华国的崛起,他们怎么就敢这样做,难道不怕天收吗!”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了点嘶哑,像是憋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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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谷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猴子。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几乎要忘了这个平日满嘴黑话、在市井里游刃有余、从刀片子里窜出来的人,如今竟说得出这么正气凛然的话来。
“你变了。”夏谷草低声道。
猴子没吭声,指尖在木质椅把上磨蹭,片刻后才吐了口气:
“变?是啊。”
“以前我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吃饭,谁的钱都敢拿,谁的车都敢撬。我信一个字,‘利’。”
“但是,但是我忘不了那个在我眼前的小孩,死的时候,双眼可是充满了绝望。”他说得很轻,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的爸妈说,他吃了那批标榜高蛋白质,富含营养的毒奶粉,肝肾同时衰竭。医生说他身体年龄3岁,身体却像60岁。”
“他爸妈就想知道一句话——到底谁让那些毒货流进了各大商铺,又是谁删了所有曝光消息。”
猴子声音颤了,眼角渗出几滴浑浊的泪。
“不只那名孩子,还有更多无辜的小孩,那段时间,我配合杨老板一路追,一路查,一路……也在改变。”
“所以我们的希望全都落在你身上,夏先生。你以前对我说过一句话——‘站得高,才骂得准’。”
“这回我听进去了。”
“因为每一次闭上眼,我脑海里都会出现那名孩子绝望又干瘪的双瞳,他没有辜负这个社会,但是社会却负了他!”
夏谷草沉默了。他第一次不再把猴子当作那个在深夜巷口撬锁逃命的小混混。
而是——
一位披着江湖皮,却真心想搅动风云的愤怒公民。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