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的善,处处衬托了她的恶。
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宋令仪就不会觉着自己的心那般肮脏。
十三岁那年变了,一次从马上差点儿摔下来,是慕容卿先了夫子一步来救她。
宋令仪被与她同龄的慕容卿护着,两人一起摔下了马,因着有慕容卿这个傻子护着,宋令仪只一点擦伤,可慕容卿却摔扭了脚腕。
等她伤好再回女学,竟第一件事儿是拉着她们要梳头。
说是她这段时日在家,学会了不少花样儿。
宋令仪记得她的手很柔,就那么拆开了她的发髻,用着上好的木梳给她梳发,她说:“阿令,你的头发真好看。”
稀松平常一句话,让宋令仪的对她厌恶之感烟消云散。
从那以后,宋令仪是真心拿了慕容卿当了朋友,因当她是朋友,也愿意去和她讨厌的杜若与尤诺一处。
宋令仪恶心杜若,嫌弃尤诺,她不明白慕容卿为何要和一个伪善,一个麻烦精做好友,她替慕容卿不值。
更有陆郴。
她对这些人起杀心不是一次两次。
可也就这么一晃来到了十五岁。
宋令仪需要结业考扩开自己的路,谁挡了她的路,死不足惜。
她不觉得自己推杜若有何错处,要怪只能怪自己情急之下做得不够仔细,要怪就怪慕容卿为何要看见。
这三巴掌,宋令仪没被打得委屈,相反她还有些高兴。
高兴慕容卿还是有些脾气,而不是善得像了菩萨,任由众生趴在她身上吸血。
慕容卿哭腔更甚,她去拽宋令仪,将人拽得都有些站不稳:“你说话呀!你为何要推阿若!”
宋令仪双眼噙泪,面上委屈,她仍捂着脸,一开口也是哭腔:“卿卿你错怪我了,当时船要崩,阿若不会水要去抓栏杆,我是想拉着她可没有拉住,你在旁才会觉着是我推了她。”
慕容卿急了:“你撒谎!”
“船总归是崩了,都要落水,我何苦推她。”
这就有点掰扯不清的意思。
尤诺拢着桂秋送来的披风,哆哆嗦嗦地让喜鹊黄鹂把杜若扶过来,她问杜若:“你自己说,是有人推你还是你自己站不稳了。”
杜若不愿去看宋令仪,她回道:“的确是有人在我身后推了一把,以致于我没有扶住栏杆,还差点儿眼睛要跌到了一处暴露出来的船钉处。”
“我没有!”宋令仪满眼失望地望着杜若:“阿若,你怎能冤枉我。”
“卿卿都瞧见了。”杜若心中气闷:“你为何推我?你当真盼着我死不成?”
“我没有!”
“她不愿说就罢,咱们也证据不足。”慕容卿抹了一把眼泪,拉了尤诺和杜若就要走,她没再看宋令仪,道了句:“你我交情到此为止,念着旧情此事我不声张,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