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惜这几日静心准备宜瑶出嫁事宜,别的事都交给了安贵妃,再之后,祁栩告诉了她一个消息:李弦喑自请去保护公主。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静默了许久,自从李弦喑被调回去做暗卫,她就再没见过他,这么多年,她似乎已经快要把他忘了。
李弦喑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她也利用了他这份喜欢,总是有些愧疚的。
此行檀溪,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但不管如何,总是他的命了。
银惜只是点点头,笑着说知道了,并未表现出一分异样。
转眼间已是八月二十,送宜瑶出嫁的日子。
宜瑶一身鲜红的嫁衣,不知灼痛了多少人的眼睛。整个后宫的嫔妃都来相送,祁栩亦是亲自送她出嫁。她的嫁妆,比寻常公主出嫁要丰厚一倍不止。
“……宜瑶,去吧。”祁栩抿了抿唇,道。
宜瑶缓缓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缓慢地转头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她挤出一个笑,然后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宜瑶,拜别父皇,母妃。”
说罢,她起身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马车。
无论先前是何立场,此时众妃对她的态度都是怜悯的,身为公主,却要和亲至蛮夷,确实让人不忿。
李弦喑站在马车旁,像一尊雕像,只有看到银惜时微微闪烁的眸光昭示了他是个活人。
银惜望着马车渐渐远去,心中难免哀婉。
墨充仪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轻叹一声:“玉颜自古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
“终究,她的牺牲是为了大周。”银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若无先帝一朝,我大周何须受人掣肘至此?”
“娘娘慎言。”墨充仪提醒了她一句,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议论先帝,是不小的罪名。
“……本宫知道。”
银惜自知失言,对她笑笑,就不再说话。
……
日子还得继续过,宜瑶出嫁之后,后宫众人也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生活。
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一日,她望着手帕上那鲜红的血迹,自嘲一笑。
“娘娘……”玉钟皱紧了眉头,看着快要哭了。
“没事,没关系的。你去,把皇上叫来,本宫有事要和他商量。”
玉钟担心皇后的身体,一时不肯去。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