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殿内回响起了“呜呜呜”的怪叫声,是朱常洵在吹‘泥叫叫’,胖孩子吹得脸都红了,却仍是吹得十分起劲。
末了,还不忘问老父亲朱翊钧一句:“父皇,儿臣吹得响不响?”
此时,朱翊钧的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笑着点点头,夸道:“响。”
宝贝儿子放屁响他都得夸两句,更何况还是这种事情。
朱常洵高兴极了,可三分钟热度的小孩儿在听到老父亲的夸赞后,很快便对这样容易上手的玩具没了兴趣。
朱常洵又开始在箱子里翻了起来,看得顺眼的就摇两下,看得不顺眼的就摔地上。
在一阵摔摔打打过后,原本好好的一箱子玩具,基本上都被熊孩子给折腾的差不多残废了。
朱翊钧什么也没说,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儿子一直乱摔乱砸。
唯一令朱翊钧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宝贝儿子似乎对那个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的陀螺丝毫不感兴趣,明明好几次就在手边了,却是径直擦了过去。
“父皇,这个是什么啊?”
朱常洵‘终于’拿起了一根木棍子,这根木棍子的另一头绑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还绑着另一根木棍子。
朱常洵拿起棍子便是一甩而过,熊孩子手脚没轻没重,险些甩到老父亲朱翊钧的脸上。
一旁的张诚吓得急忙上前挡住,并将乱甩的棍子不动声色地夺了过来,又笑着解释道:
“福王殿下,这是风葫芦的把柄,将这中间的绳儿绑在这个木陀螺上,抖两下它就能飞起来了。”
张诚说的十分简单,朱常洵听得却是云里雾里,当即便是十分嫌弃地指着那个连碰都不想碰一下的风葫芦,问道:
“这破木疙瘩还能飞起来?怎么飞?你飞一个给我看看?”
“这……”张诚有些尴尬地回道:“回福王殿下,奴婢上回玩这个风葫芦时才七八岁的年纪,自打进宫以后,这几十年以来,奴婢就一直都没有玩过了,如今恐怕……已经不太会玩了啊……”
“什么?你连个小孩儿的玩具都不会玩!”朱常洵顿时生气道:
“还会飞呢!我看你个狗奴婢就是在骗我!这破木疙瘩压根就不会飞!”
骂完张诚还不够,朱常洵当即就是扭头对一旁的老父亲告状道:“父皇!他骗我!您快点罚他!”
朱常洵吵吵嚷嚷地告着状,然而他的老父亲朱翊钧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朱翊钧只呆呆望着地上,望着那个被朱常洵嫌弃至极的木疙瘩瞧得出神,好像在想着些什么。
眼见老父亲不理会自己,被宠惯了的朱常洵当即便是不高兴的哼哼唧唧起来,想要以此来吸引朱翊钧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哼唧是有用的,朱翊钧总算是注意到了儿子的吵闹。
然而,他却是破天荒地,对素来当宝贝一样宠的儿子大吼道:
“行了!安静些!”
朱翊钧这一吼,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朱常洵更是被吼得呆住了半晌!
一直疼爱且纵容自己的皇帝父亲突然间这样凶,朱常洵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反应过来后,当即便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转身就是“呜呜哇哇”地往殿外跑去!
朱常洵就这么大哭大叫着跑了,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这般凶儿子的朱翊钧起身想要去追,然而不便的腿脚只能让他追悔莫及。
……
万历皇帝的这个三十三岁生辰,过得可谓是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