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难道不怕酒里有毒?”老人浊目放光,死盯白衣人。
“不会,不会。”再喝一杯,轻声有笑:“有毒的酒,格外香,而老头子这杯酒,实在是难喝到要死。”
他说难喝的时候,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原来朋友是懂酒之人。”老人浅笑,阴下眉目再问:“朋友就不怕蛋里有毒吗?”
咸蛋刚被白衣人凑近嘴角,听老人这样问,急忙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
随手,将咸蛋推到梅小燕的酒杯旁:“你先尝尝,要是没被毒死,我再吃。”
“不错,不错!”老人连赞两声,终于有笑:“懂酒的人,都很实在。”
“可惜,懂酒的人,今夜喝不到好酒,实在的人,今夜也吃不到好菜。”
想偷银子却被人抓了现形,白衣人居然还有脸抱怨酒不美,菜不佳。
老人慢饮半盅酒,嚼了一粒花生米,浊着声音反问:“什么酒是好酒,什么菜是好菜?”
“银亮亮的酒是好酒,金油油的菜是好菜。”
听上去是在谈酒论菜,实则白衣人已经说出了金银二字。
他这是将来意摆到了桌面上,难道真得不怕被下了大狱吗?
“好,只要朋友点得出来,老头子一定给朋友办到。”
老人将单拐架在腋下,费力的站了起来,跛着一条腿走向深。
少时回转,单手端了两盘菜,一盘金子,一盘银子。
“只要朋友吃得下去,这两盘菜,都归朋友。”
老人再次坐下,将单拐横在腿上,一双苍老的手,轻轻浮在上面。
看着这两盘菜,白衣人喜笑自得:“金子是生的,银子没做熟,就算我有再好的胃口,也不是这么个吃法。”
“哦?”听他说得这么有趣,老人有了兴致:“要什么吃法才能吃得下?”
“文火慢炖,老汤煎熬。”
他一句一接,似乎永远都有说词。
“不错,听着就香。”老人也笑,想知道白衣接下来会怎么对付,追问:“老头子这里有锅灶,不知道朋友要吊什么汤头,又要炖多长时间?”
“要用千海的水,炖足二十年。”说过这句,再跟一句:“还要以山林之礁做燃料。”
千海,二十年,山林之礁。
听着荒唐的词,每一个,都刺痛了老人的心。
抡起拐,砸在桌面上,老人浊目燃火,怒喝:“朋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