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台前报牌的那龟奴者怔了怔,转而立即高声唱:“小王都太尉子王缙、王衙内鲜花一千朵!!”
这便很是具有讽刺意味了,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从低谷到**的走了一遍,可真是有意思。前头那个献十朵,后面就来人献一千朵,若是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撷芳楼自己搞出来的噱头呢~~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强烈的对比,反到使全场第一次整齐的响起掌声来。
“好!好!”听说这次上元灯会操持人就是王诜,那他儿子来撷芳楼,胜面多少还是加点的……想到这方面,下面的掌声就更为殷切了。
“多谢衙内抬爱,宜奴受宠若惊。”封宜奴更是上前敬了一盏清酒。
那么,在此时此刻,面上最无光的应该就是献十朵的某人了,而事实好像也是如此。
他双拳紧攥着,两眼更是连血丝都溢出来了,“姓…王…的~~”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旁边阿庆三个赶紧抡住他手臂,“陈哥儿,你要冷静!”
好像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
那王缙本来就与陈午挨着雅座,此下这么大动静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转过头来看陈午那张愤怒的脸,有些皱眉,好似是在回想什么……
随着哦的一声后,居然笑了起来…
“是你这小子啊……”
想来应该是很不错的回忆,倒是别有兴致的问话过去,“说来……你姊现在如何了?在陈留过的还好吧?”
“你!!”
陈午一拳就要砸过去,不想却被身边那三个小兄弟死命的拽住,“陈哥儿!你忘了陈叔的交代吗?”,“陈哥儿!你就听一句劝吧!”
几人好说歹说,终于是让陈午安分下来了,只是那快被他抓烂的桌布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哼~~
那王缙终于是收起了笑脸,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陈午一众。
边上的封宜奴倒也是瞧出来这两人互有间隙,不过还是出于主家的身份,算是做了个和事老。而后头那些看众还以为是陈午恼羞成怒,对其更是不屑。自己没钱,还不准别人撒钱,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嘴脸的人了。
这时,外面传来飞报,鳌山那边最新消息,高阳正店新出的一个雏儿爆了大冷门,竟然自出了一《鹊桥仙》,现在鳌山那头都议论开了。此时这抄送从外边的小斯那儿接过来,一群老儒书生赶忙围聚起来一同鉴赏,结果均是点头称赞。若是仅凭诗词功底,倒也算不得上成之作,只是这言词俏皮不失内涵,纯真又兼意切,而且结合当时的场景,可端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作。
封宜奴端着纸笺轻轻念诵…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哪得功夫咒你。”
虽只有短短的五十余词,却是句句自肺腑,出之自然。语言通俗、文意浅白,几乎全用口语,有天然去雕饰之感,确实是难得的好文章啊~~
本以为谢逸那《浪淘沙》已是上成佳作,却是不想这高阳正店蛰伏已久,原来是要在这个时候推出新人来,倒也是煞费苦心。
正当这一众才子书生愁眉不展时,在前头坐着的王缙却是笑着站了起来,风度翩翩的样子。
“诸位勿要弱了我撷芳文会的势头,今日我与丁使一同赴会,想来丁使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王缙这话却是说给旁边与他一起而坐的丁仙现。
这丁仙现乃是这教坊司主管之一,今日本来也应该在鳌山露台前帮忙,可是不想被这王缙死拖硬拽过来。心中虽然有几分不乐意,但看在王诜份上,也不得不做这个人情。于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也是写了一赋《绛都春》出来。
底下人互相传阅,也皆是赞叹声。不愧是教坊司主管,在诗词的运用上确实已经炉火纯青,即然到不了传世佳作的地步,但也值得他们这些后生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