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词啊~~~啧。”
这谢逸虽然出身贫寒,但确实精于诗文一道,如今正值意气风之时,自然也有三分自得。上前朝封宜奴一礼,“劳请宜奴姑娘唱~~”
梨台之上的封宜奴也是颔回礼,“谢郎君不吝赐词,宜奴也有幸荣焉~~”
台下已有女侍将这纸《浪淘沙》递了上去,封宜奴看了遍后也是面露笑意,而后抹起琴弦来,这仙妙的琴声复而又起……
众人望去、她身上那青云碧纱如蝉翼般晶莹,在头顶海墁天花上的琉璃烛光下,整个人便像是水晶做的、折射着迷人的光芒。在这一刻、她便是这里最耀眼的所在,即便是夜中皎洁的明月、也是不能掩住她的倾世风采……
“……酒滴小槽红,一饮千钟,铜荷擎烛绛纱笼,归去笙歌喧院落,月照帘栊~~~”
这不知不觉中,便是一曲唱毕,而后面宫里的几个内司高班也已经传抄完毕,让下面的小黄门去放鸽……
“跨啦啦~~”的一声羽翅声直击长空。
“好!!好!!”
“封姑娘歌喉婉转,技艺更是举世无双,此次花魁非姑娘莫属~~”这底下便有那些富家子弟起来拍手赞颂。台上的佳人若是望过去笑一下,便是能把他们美得骨头都酥了~~
……
现场的气氛愈见热烈、无一不欢。只是唯独一人,在文会开始后,或者说从那些酸儒书生开始显摆才学后,就一直表现的很是低调……
“咳~~”
陈午又是喝空一盏茶,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在前头观看表演。身边除了这三个一起踢蹴鞠的兄弟,就没其它个熟人了。
左手边的雅座还空着没人,所以他这最靠右的人、倒是连一个唠嗑的对象都没有。
如果说后头……摇了摇头,耳根子边就是翻来覆去的“封姑娘好,封姑娘支持你!”,也就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档次了……若是和他说话……
太掉身价了。
至于中间那一片文髻书生老儒,那就更凑不到一块了。他于诗词一道实在是一窍不通,哪怕是两句冠冕堂皇的应景话也编不出来,若不是那封宜奴还把颇为和善的目光望过来,早就挺不住退走了……
太拘束了。
本以为最风光、最气派的前场贵宾座……根本没有想象中这么好玩。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在后场捣乱。
也就在这时,后头传来一阵板凳拖移声,回头一看,见是那柴家胖子被他好友一把推了出来。
他神情忐忑,咽着口水走近台前,向那抚琴安坐的封宜奴拱手一礼,“封姑娘才情卓越……额、蕙…”他立即就结巴起来,后头有声音提醒……“惠质兰心~~”,“对~~蕙…质兰心!”、“这一曲……一曲……”
“浪淘沙~~蠢材!”,“对对~~浪淘沙……”、“让…柴某、拜服不已,今日愿以柴家之名、赠姑娘鲜花八百朵,望……望姑娘摘得花魁美誉!”
“好!好!”
他后头那损友抚掌鼓劲,啪啪啪的高频率掌声,反倒是让那胖墩一脸尴尬……
台上素纱轻拢的封宜奴水灵灵的眸子望过来,眨了眨,而后微笑着起身一福,“多谢柴少爷抬爱,宜奴感恩在心~~”
哇!
人群惊愕,八百朵!!那胖子可真有钱~~~
底下一阵腹议,这花魁赛无非是看三点:捧场的人气,诗词的质量,名妓的挥……如今花魁的表演自然不可能让鳌山那边的百姓看到,所以几乎就是才力和财力的比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