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一串鞭炮响彻底震开锦州府,一班乐师吹吹打打声响彻整个街道,火红色的红毯一路从侯府铺到西街白府门口。
挤挤攘攘前来看热闹的人在各个闹市街口伸长了脖子张望,一排排挂着红的铁血护卫腰间佩剑,站在两侧开路。
大红灯笼前面走,沈世子一身红装意气风发立于马背,乌纱绛袍,唇角飞扬,好不得意。
身后跟着华贵鲜艳的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的乐师,林林总总,排场极大。
“这排场,可真是没的说。”
“去白府了,赶紧过去看看,我还真好奇白府的嫁妆是多少。”
“能将聘礼都带回来就不会少,我倒是关心那白县主长的何等模样,还未曾见过呢。”7。
“呵,世风日下,果然是心狠手辣之辈,平远候在前线生死未卜,这位却要今日洞房花烛。”
“圣旨赐婚,不同意你倒是和圣上说去啊。”
吵吵嚷嚷的话议论不能有损沈瀚的心情分毫,他一只手提着马缰,心情激荡。
头一次觉得侯府和白府的大门距离实在是太远,耽搁了他看自己的新娘。
可偏偏今日也不能纵马前行,只能任着磨人的速度缓缓前行。
一方是得偿所愿满心欢喜,另一方的白苏却忍的又苦又累又饿。
天不亮被拉起来折腾,如今都快大半日了,妆容还未上好。
早上的两块点心早已经消化,可老嬷嬷再不给她吃的了。
嬷嬷语重心长的解释说:“县主,再过一会儿迎亲的花轿就要到了,花轿中途不得停,到侯府还有一些礼仪要走,为防止届时县主如厕,如今不能再进食了。”
白苏只能忍着。
但等到那看似华丽绝伦价值连城的凤冠放在头上后,她差点儿被压的缩了脖子。
果然,但凡美丽的东西,都有点儿自己的缺点,比如,这总的有十斤重的凤冠。
她暗道一声遭罪,正要请示嬷嬷能不能取下来,等迎亲队伍来了再放下。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老嬷嬷就惊喜的道了一声:“好像是公子来迎亲了。”
白苏蠢蠢欲动的手顿住了。
算了,反正一辈子一次的,总不能丑丑的出门吧。
老嬷嬷去外面看一眼,白苏心头生起几分别扭。
她忍不住的朝着镜子里仔细的看了一眼。
红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纍纍佩珊珊。
女子双颊绯红,在这满屋子大红色的映衬下,细腻的容颜不见减色,反倒越发衬的美艳起来,秋水翦眸透着一股隐隐的羞赧和对未来的期盼,神情间竟是前所未有的娇美。
这,竟是她吗?
白苏轻轻咬唇,原主的皮相本就不错,经过一年的调养更是越发好看了,但从未像今日这般,瞧着既熟悉又陌生。
她敛下眉目,心头鼓胀。
两世为人,从今以后,她便真的要有个家了。
“新娘子这是害羞了呀。”向夫人揶揄的打趣,过来在她发冠上整了整,感慨道:“真美啊。”
“新郎来了,咱们这就出去?”
白苏微微颔首。
大红盖头在眼前一晃,盖在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