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真的?”又是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沈默都惊呆了。
待在府城通判这么多年的赵家竟然还有可能有大造化?
那以后景明……
沈默越发意动,忽然觉得为了一个游方术士的话,就死死地拉着白氏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因小失大了?
见他神色,沈瀚再道:“再有,方才我与三哥所言能在冬日种出新鲜菜蔬之人便是白氏,但那大棚菜蔬的价值却不在于此。”
沈默:“在于何处?”
沈瀚捏起杯子轻饮,才淡淡道:“白氏用那大棚种出三种新作物,其中还有一种是油作物,价值颇大。”
“那世子可带回来了?”
沈默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白苏是他们沈家的人,这是大功绩啊,是可以算在他们沈家的,那就不能放白苏走了。
鱼与熊掌想要兼得,刚刚还动摇的心思似乎又重新坚定了。
他表露的太过明显,沈瀚一眼看出,眼底划过一丝黑沉,瞬间收敛,才道:“二哥,临水县县令程番已被贬在临水多年,他背后可是被圣上亲理的户部司农。”
沈默就明白了。
程番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这是他抓住机会回京城的一个契机,等了好多年的契机。
“程番为人执着,程家人也必会看重,若他速度够快,奏折怕是已经入了圣人手中,以程番如今对白氏的推崇,少则一个乡君之位,届时再揭露此事,只怕知府那边也不好偏颇于沈家。”
沈默哑口无言。
他一直都派人关注着沈瀚,但从未对白苏放在眼中,只知道两人交往过密,但也仅知道此事而已,再进一步,他的人也查不到,临水县一个小小的县城,他更是未曾关注过,哪能想到……
哪能想到这些人的手脚竟这么快。
如今沈瀚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若他真的一意孤行,就算与白氏对簿公堂,怕是侯府也不会出面帮忙的。
沈默沉默着坐在椅子上细细的思揣一番,心头忽然了悟。
沈瀚这时机找的还真是刚刚好啊!
偏生圣上刚处置了个钦州刺史,偏生赵家有了发起的势头,偏生白氏与程番搭上了线,即将得到封赏,偏生,他现下成了世子,掌侯府继承人之权。
这哪儿是白氏的事儿,分明是他与沈瀚的博弈。
偏生,他在这连环套中一环都未看清楚。7妏敩
可沈瀚做了这么多,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要一个白苏?
沈默不解,心里不断的阴谋论着。
半晌,想不出头绪,他神色不甘:“世子,你莫要忘了,你也是沈家人。”
“我自是沈家人,若非我还记挂与二哥同出沈家,以我如今世子之权,当众请出族谱还原真相岂不更快?”沈瀚反问。
言下之意,这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块遮羞布吗?
沈默咽下喉咙里的热意,起身拱手,掩饰眼底的冷意:“多谢世子。”
“都是自家兄弟,二哥何须多礼。”沈瀚手掌虚抬,将人扶起:“父亲手握重兵,沈家家枝叶大,里里外外总会有些事,二哥掌沈家庶务之权,万望能教养膝下谨言慎行,莫要再出现此事了。”
“谨遵世子教诲。”
沈瀚颔首:“嗯,白氏多有受惊,为防以后往外胡言,临水庄子就赠与她吧,下晌让景明侄儿写好和离告书,我会与县衙说一声,此事尽快办好。”
沈瀚事无巨细的都安排好了,沈默连一点儿拖延做手脚的机会都没有,此时心头憋闷可想而知。
认定沈瀚对白苏有其他心思的想法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