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闻太后如此打算,心中难免生出些惊惶难耐。
珍娘不敢骂太后,只敢嘀咕:“太后这般为了叫我家娘子颜面无光?岂非也是在打自己家儿子的颜面?”
太后当真是为了扯落自己面子,连天子、皇家颜面都不顾及了不成?
这谁也猜不准。
毕竟从上回太后关押乐驸马的事情看来,这位太后许是安生久了,做许多事全然不计后果。
换而言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走一个小的,如今又来了一个老的……太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怕不是沈婕妤蛊惑的才是!就说她没安什么好心。姓郑的那老虔婆跟她养的,一个两个哪是个什么好东西?只怕给机会不知要如何诋毁娘娘名誉!”
乐嫣见自己婢女们着急起来,仓皇的心竟是缓缓安定下来。
她一时间思绪万千,回忆起在永川府的两年,与郑夫人及郑玉珠相处的点点滴滴。
乐嫣不动声色的想着,若是为了一个郑夫人便避之不见,只怕叫太后一群人以为踩到了她的痛处才是。
日后,这等烦心事只怕不时便要被长春宫的人提出来恶心自己一下。
自己要将把柄递给旁人?
纵有千种过往,如今她已是皇后。是她们所有人的女君。
怕?
该怕的也该是她郑夫人才是。
第章
未几日,夏光人燥,金光浮跃。
宫娥们穿过层层宫廊,往长春宫中捧入一盆盆冰鉴。
殿中本该人声鼎沸,今日却尤显寂寥。
直到太后入殿,左右一瞧,竟见偌大殿中来人只有往昔不足一半。
还多是一些太后娘家女眷。
陈太后皱紧了眉头,偏首看了眼小黄门。
小黄门见太后面染薄怒,连忙跪下:“奴婢三日前依着太后的吩咐挨家挨户都上门传旨了……”
另有一女官匆匆从殿外进来,附耳太后身侧,道:“秦、宋两家国公府的夫人娘子们说染了风寒,担忧入宫染给了宫中,适才没入宫,恭亲王妃说义宁县主不舒服,她过去照看,两人皆是未来……”
太后闻言神情很是不悦,一双幽绿的眸光依次划过殿中珠围翠绕的女眷,只叫众人一个个垂下头去,心惊胆战。
众人心中暗道,早知她们也该学那两处国公府的女眷们了。何苦掺和在这对天下至尊婆媳间,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