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快,但羊驼要是在这滂沱大雨中走快了,免不得蹄子打滑摔一狗啃泥。
呼啸的风,冷冰冰的雨,是青州迎接陆离的第一礼。
二爷被淋得透彻,往日光鲜亮丽的羽毛,此刻打结黏在身上,成了落汤鸡一枚。
匆匆忙飞到陆离肩头,借着蓑衣一角,勉强避开暴雨。
“小离子。”
“嗯?”
“你刚刚,是不是说要给我做件蓑衣?”
“……二爷不是说不要吗?”
“现在要了。”
“……好。”
一人一妖交谈着蓑衣时,雨下的更加急促,好似要把去年春天欠的一并还完。
天光也愈发黯淡,几乎被乌云掩尽。
好在绝境时也有生机,借些剩余的天光,陆离隐隐约约瞄见前方有一座寺庙宫观。
一开始水雾朦胧,还不大确认。等走的再近点,终于看清了,是座道观。
不过位置不大好,是在一处小山坡上。此刻下了雨,山坡的黄土浸水,湿滑难行,不比前些日子的猿不攀好走多少。
只是再难走,也要迎难而上了。
陆离拉着草泥马,小心翼翼地攀登,每一步脚印都能深深陷入泥土中,拔出时又异常艰难。若是控不好自身平衡以及脚下力度,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二大爷很是轻松,翅膀一张,轻轻松松飞上去,此时站在人家门头下躲雨看戏。
陆离往上瞅了一眼,又继续跋涉在泥泞路面。
用了半刻钟才走到那道观门前,可看见山鸡在门下梳理自己心爱的羽翼。
牵着羊驼走近,陆离抬手,拉起门环轻敲。
笃笃笃——
清脆的声响击破雨幕,清晰地传入里头。
不过没人来开门,应该是还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但还没赶到。
陆离也不介意,又敲了两下,便抬头打量这座道观。
这座道观很奇怪,没有楹联,没有牌匾,好像野生一般。
不过南陈多寺庙宫观,也有些贫苦人为了生活假扮道人和尚,去博取一些富人的同情和施舍。因此建立的一些野寺庙数不胜数,官府管不过来,自己更管不了。
何况待会还要靠人家地方避雨,还是莫要多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