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骨发出咯咯的声响,空气里凝成的低压,充斥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天亮,敲门而入的小牧被一地狼藉吓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发的什么脾气?
好好的蓝色妖姬被扯成碎片,隐约还能看到碾压的痕迹。
宋先生一向偏爱此花,此刻这态势,像是发恨般将花蹂躏成泥。
一股子寒气从小牧脚底升起。
不敢多看一眼,他转身想走。
“回来。”宋忆冷冷开口。
小牧一惊,避开地上的花,畏畏缩缩走向宋忆。
宋忆示意他给自己的空杯子续上些热茶,无视他的惊恐,不含情感地问:“有事?”
小牧咽咽口水,颤声说:“拐了两个走失的逃犯,怎么处置?”
宋忆手握瓷杯,眼底含冰:“丢给申博士。”
小牧脸色煞白,半天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
申博士在实验室的年限很长,几乎熬成个疯子,丢他实验台的人,往往最后惨不忍睹,收捡残局的那几个,往往都要呕吐半日。
他太疯狂,以至后来宋忆都不怎么理他,可今日,他却想都不想就把“试验品”扔过去,可见,男人此刻的心底,晦暗到了何种程度。
“还有什么事吗?”宋忆又问。
小牧不敢隐瞒,实话实话:“夏城商会又来消息了,确认您到底去不去,说是主办方好安排位置,提前宣传。”
“砰。”
空气里毫无预兆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
小牧一怔,回过神来才发现浓稠的血顺着宋忆的手,滴在雪白的桌布上。
宋先生捏碎了杯子,就在他汇报的时候。
小牧大惊,下意识拿纸巾,却被宋忆抬手阻止了。
他让小牧出去,任由疼痛啃噬自己的神经。
谢白辰果然催他了,
他听取了季如蓝的建议,加紧了对他的催促。
越是身边人,越是危险。
他怎么会天真的认为,季如蓝真会随他安身立命,同他一起在实验室,相伴到老?
宋忆冷笑,眼睫擦过下眼睑。
一夜未眠,带了点干纹的眼角,落下最为阴冷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