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李佩霞不要,郝欣怡不要,自己可以收两个皮箱的东西,那里不但有钱,居然还真的有金条。
看来唐家为了保住自己的企业,真的是大动干戈,不计代价的。
常海江陪同省里考察组的几个人打完麻将,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立刻拨通唐家老大唐大成的电话:“你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唐大成说:“常县长,我们这边已经让那个姓富的把三个箱子拿走了。”
常海江问:“你们那里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唐大成答:“那姓富的太狡猾,他让我们关了手机,酒吧里也没有监控,不过酒吧外面有监控。”
常海江沉吟道:“我明白了。只要富煤都带着东西进了绥阳大厦,并且拿着东西进了那几个人的房间,就说明他们中招了。接下来的事我来安排。”
挂断电话,常海江又给唐大明打了过去。
唐大明正等着他的指示,立刻接起:“常县长,有什么吩咐?”常海江说:“你现在马上去找大厦的老总,一个小时内调出大厦的监控记录,重点查富煤都的行踪,看他有没有拿东西进蒋大明、郝心怡和李佩霞的房间。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我们有用。”
唐大明当然明白常海江的意图,忙应道:“确实该给富煤都一个教训了。”
常海江冷笑一声:“富煤都算什么?他不过是郝心怡他们的跑腿罢了。我们拿到这个证据可有大用——要是郝心怡、蒋大明敢真把锻造厂的事往上捅,断了咱们的财路,就别怪我不客气。毕竟捏住别人的把柄,才能让他们睡不着觉。”
不到10分钟,唐大明又慌慌张张走进来说:“常县长,不好了!富煤都刚才到监控室删了足有半个小时的监控记录!这小子是在抹掉证据啊!”
常海江“呼”的一下站起来:“富煤都删了监控记录?这怎么可能?”唐大明连声说:“这是真的!我刚才去问了值班的副总经理,他说富煤都刚才带了个人来,声称‘今晚有可疑人员进入大楼,要保卫省领导安全’,查了一段录像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看这情形,多半和他有关!”
常海江气急败坏地冲出门,正巧撞上值班的副总经理耷拉着脑袋过来,忙不迭解释:“常县长,这事儿可不怪我啊!”
常海江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不怪你怪谁?监控室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有人操作设备,你为什么不盯着?”
副总经理捂着脸辩解:“可人家是……”
“人家是什么?”常海江怒吼,“他是县长还是县委书记?不过是个富煤都而已!你们连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走,带我去监控室!”
几人冲进监控室,常海江凑近屏幕逐帧查看,果然发现有半小时的监控画面是空白的。
这时,蒋大明悠哉悠哉地走来,看到监控室有人便停下脚步。常海江惊讶地发现蒋大明出现在门口,赶忙迎上去:“蒋秘书长,还没休息?”
蒋大明笑了笑:“嘿,你们绥阳县这么多乱事儿,我哪能睡得着?房间里憋闷,我就一层层走着逛逛,没想到走到这儿了。你们在忙什么?”
常海江忙摆手:“没什么,检查一下设备。”
蒋大明抬手示意:“陪我去楼上酒吧喝杯酒,麻醉下神经再睡,怎么样?”
常海江连声应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来到酒吧,里面人不多。蒋大明选了个靠窗位置坐下,望向窗外灯火暗淡的县城,收回目光说:“常县长,如今省考察组面前有两个问题:一是工业园区建还是不建,这两天就得由我们——尤其是我这个组长——拿出具体意见;二是考察期间,县里这几家企业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建设工业园需要优质资源,你也清楚。绥阳县这几十个工厂要进园区,它们的资源、生产规模、生产条件以及未来经济走向,都需要我一家家认真考量。”
没等常海江做出反应,蒋大明继续说:“当然,绥阳县曾经也是我省的工业重县,经济发展的不错,这几十年来落后了。现在全省哪个地方政府都是卯足了劲要发展,但是发展又谈何容易?对于像锻造厂和化工厂这两家还算是比较有规模的私营企业,是把它封掉,还是让它继续生产?
凭着他们现有的条件,是不是应该进入工业园区?你这个作为副县长的,能不能给我提个建议呀?”常海江心里一阵激灵——他清楚蒋大明抛出这个问题,根本不是要听他的回答。或许,蒋大明只是想通过这话稳住自己,掩盖收取钱财的目的。但如今证据已彻底销毁,若此时再凭空举证,妥妥成了栽赃陷害。
只是常海江想不明白:这一系列操作,究竟是蒋大明暗中指使,还是富煤都擅自为之?不管怎么说,只要蒋大明同意建设这个工业园区,才是真正的“大头”。而每年从锻造厂、化工厂那里得到的好处,跟在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分红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于是他笑着说:“蒋秘书长,我虽是主管经济建设的副县长,但对绥阳县情况还是很了解的。这两家企业好巧不巧,竟在这个时候出了大事,真是给我们当县领导的‘啪啪’打脸呐。不过您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