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阑儿,你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若解契没有问题,我的战兽为何会伤我?”
“小祖宗!”宋劝行又气笑了,“平日不是挺灵透的吗,今儿个怎么听不懂话了?万灵均有傲骨,战兽,尤其是器契战兽,本就不会是永远听命于人的生物,之所以不噬主,不过是被规则限制住了!”
“大先生见过太多战兽,她一眼就能看出那只紫晶蝎子野性难驯。这种凶兽往往是被强制契入御兽环的,心中岂会不恨人类?本想着叫你吃个小亏,认清御凶之险便罢,哪想到你这么不听劝,差点把命搭进去……”
“夫子,我不明白,”苍凌阑的眼神沉了下来,“阿尾跟了我八年,夫子的意思是,这八年来,我们其实从未真正交心吗?”
“看昨夜情形,难道不是?”
苍凌阑更加困惑,又问:“所以亲昵是假的,信任是假的,这八年来,它始终讨厌我这个御兽师,只因受到驯化法则的限制才不能杀我,直到昨夜解契的那一刻,方才如愿以偿吗?”
“这么说也没错。”
苍凌阑沉默了片刻,抬头重重吐出两个字:“……放屁!”
她又不是没有亲眼看到昨夜阿尾的状态,那能是个“如愿以偿”的样子吗?
“……你!”宋劝行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指着她手指发抖,“你这孩子,怎么说脏话呢!?”
苍凌阑撑着床爬起来,她掀开被子,“我要见大先生。”
“大先生正在斗兽场观战,”宋劝行气笑了,“梧桐大比说是国之盛事都不为过,连我都是求了大先生半天才被容许过来看你一眼……阑儿!”
苍凌阑已经穿了靴,抓过外衣披上。她咬着一口气,脸色苍白地往外走。
“呦呦。”雪泥跳起来,贴在她腿边。
宋劝行正要上前,突然脸色微变。
他轻按眉心,神情变幻几度,似察知了某些异样。
于是脚下才前进一步,又退了半步。
这么一耽搁,苍凌阑已经带着小鹿推门出去了。
“阑儿……阑儿!你……唉!”
宋劝行拂袖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罢罢,我顾不上你了,好自为之去吧!真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老苍家的……”
……
苍凌阑往斗兽场的方向走去。
她唇色惨白,脚步迟缓,脖颈上还缠着绷带,是个十足的病人模样。
沿路学子窃窃私语不断,表情已与昨日那满心满眼的仰慕大相径庭。
“听说了吗?昨夜苍凌阑想为她那只紫晶蝎子解契,结果被重伤,差点没命呢。”
“什么?怎么会!”
“唉,糊涂啊,哪有大战当前如此行险的。想来是连败了那么多看似不能战胜的对手,有些得意忘形罢。”
“真当自己是开天辟地的奇才啦?几千年来的前人走出来的路,岂会为一人而颠覆!”
“可苍凌阑和她的战兽,明明感情真的很好啊,怎么会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