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明早你安心睡,不必送我。
那怎么行?
你若相送,我怕更加难舍。
沈玉娇耳根一烫。
是要分离的缘故么,今夜这般腻歪的情话也多了。
心跳聒噪间,男人沉哑的嗓音又在耳畔响起:你和孩儿安心在家,待到明年春归,我带你们去曲江放纸鸢,可好?
沈玉娇轻应,好。
我等你。
她在心里默默道,等你早日归来,阖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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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瑕离开时,沈玉娇其实是醒的。
但她听他的,没起身去送。
她阖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他穿衣袍的簌簌声响,又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
以为他就那样走了。
但过了一刻钟左右,他又折返回来,俯身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凉凉的,淡淡的薄荷与清茶香气,又掺着几分冬日梅香的幽静清冽。
这一回,他是真的走了。
沈玉娇抬起手,指尖轻触那清茶梅花吻过之处。
又要远行了。
她好似也染上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毛病,想到上回裴瑕离家后的变故,一颗心也变得惴惴。
哪怕这府中如今是她当家,仆妇、侍卫、武婢等人的身契都由她一手掌握,但裴瑕的远去,仍叫她心头缺了一块似的,空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