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来看看,总归看过才能放心些,”沈乘月凑近,观察了一下她的伤口,“怎么弄的?”
“敌人攻城那天,我帮着搬木头推车,结果还不小心磕到脸,把自己弄伤了,”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姑娘别这么说,冒着城门随时告破的风险留下帮忙实在值得敬佩,每一股小力量加起来才能汇聚成海,何来自不量力之说?”
沈乘月笑道,“你的伤口没什么问题,不会发疡,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用草药给你清洗一下吧。”
“多谢,”女子面色微红,“不知草药要几多银钱?”
“不收银子,姑娘稍坐,我让人去备药。”
女子再三道谢,依言去一旁安静等待。沈乘月吩咐了人去备药,又叫了下一个人上前。
如此下来,看完所有病人已过了一整日。
夜色降临的时候,杜成玉披着外袍,倚在她身后门边看着她。
今日月色很温柔,沈乘月回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怎么?”
“只是从没想过,有人在立下斩杀敌军主将的大功后,还能立刻沉下心来给其他人看伤,保住这座城你厥功至伟,”杜成玉与她对视,“尤其你现在还拖着一条瘸腿。”
两人经常互吹,他吹她吹得天花乱坠,她时而也投桃报李,吹他妙笔生花、字字珠玑、锦心绣口、世无其二。
所以现在沈乘月也没当真,只当他习惯性一吹,闻言笑道:“我是挺厉害的,但别说杀了敌军主将,就算杀了夷狄皇帝,日子不也要照样过?”
“累了吗?”
杜成玉也跟着笑了起来,“饭备好了。”
沈乘月对于用饭还是很积极的,闻言就支起劳累的身体,伸了个懒腰,和他一道走进了后院。兰濯正一个人坐在这里,对着几只筒车发呆,大概是那一日太吵太乱了,如今她很喜欢安静。
沈乘月放轻了脚步,捧了碗在她身边坐下:“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从床上跑下来了?”
“躺太久了,想出来坐一会儿。”
“还好吗?”
“还好,就是仍然有些不真实,”兰濯笑了起来,“天杀的,谁还记得我当初被卖进沈府,是去当丫鬟的?”
沈乘月捂脸。
“沈府对丫鬟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些,”兰濯笑得停不下来,“当年刚进月华院时,哪能想到我的职业还能这样规划?”
沈乘月惭愧,这么一想她确实是要求挺高,兰濯身兼数职,文要能经商,能看管铺子,能经手军火;武要拜入武林盟主门下,要面对两万大军临危不乱。
“如果……”
“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