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有。”洛之蘅失笑,“偶尔瞧一瞧觉得新鲜,年年都见就不觉得稀奇了。”
太子深以为然地点头。
说话间,端着漆盘前来奉茶的小厮出现在视野中。
洛之蘅不知想到什么,牵了牵唇角,边起身往栏杆处走去,边问:“阿兄不过来躲躲?”
太子困惑地问:“躲什么?”
“有人来奉茶。”洛之蘅温声解释,“听说世家云集的宴会,一旦遇上水酒,总少不了意外。”
太子失语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半雪昨夜说给我的。”
半雪亲眼目睹了楚疏言的无状行径,一直对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得知她确定要来赴群芳宴,担忧了好一阵子。
昨晚临睡前,半雪搬着一摞话本,对宴会上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形做了无微不至的分析,提醒她千万小心。
在那些风月话本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意外便是水酒相关,或是侍人不小心打翻了酒水沾湿衣裳,又或是其中被人动了手脚……
后者夸大其词了些,但前者却极有可能。
洛之蘅听得好笑,却也记在了心里。
谨慎一些总归不会出错。
太子无视了她的建议,仍懒洋洋地坐在石凳上,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没那么夸张。”
半雪的那些话本中遭殃的皆是女子,也没瞧见过男子横遭湿裳的戏码。
这般想着,洛之蘅便也没有强求,只自顾自地远离了水榭的入口和石桌。
小厮端着漆盘小心翼翼地步入水榭,按部就班地置好新茶,收好冷透的茶壶,低垂着头无声退开。
半分疏漏也没有。
这么长时间滴水未入,难免口干。
太子顺手端起茶盏喝水,呷着茶水润喉的间隙,抬眼觑向洛之蘅,好似在说:看吧,都说了是你小题大做。
洛之蘅被他幼稚的反应逗笑,正要抬步过去时,变故陡生。
原本走得四平八稳的小厮不知踩到了什么,忽然间一个趔趄,手中的漆盘歪向一侧,茶壶顺势滑落,小厮眼明手快地伸手拦下,身体却不受控地摔倒在地。
洛之蘅眼睁睁地看着小厮摔倒时撞到了太子端着茶盏的手臂,又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手腕一晃,再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茶盏不受控地错开唇边,尚未饮尽的茶水倾泻而下,分毫不差地打湿了他的衣裳。
太子:“……”
洛之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