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寨主看着程心瞻惊诧的样子,又笑道,
“魔变后,我们的红冠使者又去了一次栗溪寨,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然后隔了好些年,我们的一位行走来到了湘西的银铃寨,并在那里又见到了先生的画。
“使者问起,寨子里的人便说,这里有上一辈人是从榕江栗溪逃难来的,画也是那时候带过来的。再细问些,便知道了他们逃难也是受了先生的纸鹤提醒。寨子里的人还说,他们有一位红冠先生得了道,现在在真武观修行。
“呵呵,真武观的闻道友和我们蚩尤洞关系不错,我们使者登上八面山与闻道友叙旧,说起了旧事。原来,栗溪寨子的红冠先生现在就是闻道友的大徒弟。而栗溪寨子培养红冠先生的方法也是由闻道友早年前所传授。闻道友是自己种因,自己得果。”
程心瞻听着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世间缘分竟能巧合至此?
他记得,当初和闻师闲聊的时候,闻师说过,他传授给栗溪寨的养鸡之法来源于另一家“了不得”的苗寨,原来说的就是蚩尤洞!是,蚩尤洞那确实可以说是了不得的寨子了。不过,闻师是武当山的人,蚩尤洞怎么会将苗人的养鸡法门传给闻师,还请他传播呢?
他将心中疑惑问出。
老寨主笑回,
“闻道友本来就是苗人,只不过是少时遭难,被三丰真人捡了去。闻道友心有大义,虽在武当山上长大,但并不曾忘了出身,后面来到湘西扎根,并常年在湘苗之地游历。一次偶然,闻道友与我蚩尤洞结缘,一见如故,于是洞里便请闻道友担任蚩尤洞的客卿行走,并将养鸡之法授予,叫闻道友在游历湘苗时,若是见到深山险沟中还有苗寨未曾掌握养鸡之法,便传授此术。”
程心瞻闻言恍然,并暗自感叹,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不过我寨使者上次去八面山的时候,那位红冠先生还在二境,不知先生口中修成了金丹的红冠先生是不是就是这位呢?是这些年修行精进了?”
老寨主问。
程心瞻笑着点点头,说,
“正是,至于白龙儿,我一直带在身边教养,现在也已经是三清山的真传弟子了。”
“好呀,好呀。”
老寨主不住的点头,然后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所以老汉我这就要问问先生了,先生与我苗寨早有结缘,如今欲在苗疆行大事,为何不先来我蚩尤寨子,反而先去了青龙洞与仙人洞两家?”
程心瞻无言以对。
是,如果早知道道门两家如此滑头,而蚩尤洞本质上又是一个古寨,还是早已与自己结过缘分的寨子,那确实应该先来这里。那个自己自以为是熟人好说话的青龙洞结果是最叫人失望,应该放最后以大势直接压过去才好。
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按目前看来,结果还是好的。
老寨主笑了笑,又道,
“听高旻说,先生是打算在苗疆合道?”
程心瞻点了点头。
于是老寨主脸上的笑容更盛,说,
“好事,大好事,已经有太多年没人在苗疆合道了。”
笑过之后,老寨主继续说,
“我听高旻讲了,先生心里有疑虑。我们这几家都避世,向魔龙臣服,那山下百姓怎么办,会不会沦为不知善恶、不知祖宗的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