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雪无奈,凝视着他,从他亮眼?里看出掩藏不掉的渴念,也?跟着心猿意马起来。可是父亲仍在重伤,旁边又?有危夫人在,今夜断然是不能与他在这里做那些事情的。
“听话。”
岑雪哄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危怀风的心跟着一荡,那念头更蓬勃,忍耐着,伸手往后一摸,拿起火折子来,吹燃后,点燃油灯。
岑雪仍坐在桌上,屋里一亮,彼此?情动的模样尽在眼?里,越发?叫人羞臊。岑雪拢齐衣襟,要下来,被危怀风拉回去?。
“就坐这儿。”
岑雪尴尬:“像什么样子?”
“让我亲的样子。”
危怀风直言不讳。
岑雪大窘,锤他胸膛。危怀风笑着受下来,大手在她腰肢一捞,揽着人往旁侧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那就坐这儿。”
岑雪压在他那儿,因有前两次同床胡闹的经验在,已?然知道那底下是什么情形,如坐针毡:“你真是……”
“诶,别动了?。”
危怀风出声制止,“再动可不敢保证能听话了?。”
岑雪一僵,瞪着他,又?羞又?气。
危怀风笑起来,切入正?题:“想?跟你聊聊婚事。”
岑雪怔然。
“上次说的是战事结束以后便登门赔罪,重新成亲,可惜碰上了?伯父的事。依你看,眼?下是再等一等,待殿下攻占盛京,践祚登基以后为我们大办,还是按照先前的约定,尽快完婚?”
他狡猾,不先表明立场,抛出两个方案来让她抉择。然而?另一个方案根本没有个确切的时限,照那样等下去?,谁知何日是个头?
岑雪瓮声:“你如何想?的?”
“想?听真话?”
“嗯。”
岑雪垂下眼?,睫毛扑闪,心里拿不准他的想?法?,不知他今夜来问这件事,是不是打算先顾及大业,等天下平定以后再谈私情。
“要是可以……”危怀风嘴唇贴过来,压在她耳根底下,“我想?今晚就成亲。”
岑雪一愣,耳鬓被他气息拂过,心知又?被他捉弄了?,便要发?作,被他拉住手腕,听见他闷声笑起来。
“没骗你,真的。不是猴急,是想?跟你成亲,不管何时都能在一块儿,像在普安县时那样,每天睁开眼?睛都能先看见你。”
危怀风认真说着,声音里满是柔情。
说实话,他这辈子没有什么被人陪伴着入睡的经历,小时候,他五岁便搬出了?主院,一个人住在映雪阁,每天都是一个人在夜里睡去?,次日再一个人醒来。那时候,他大概感觉过孤独,但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最多想?起父母时,会有些莫名的歆羡。
那次在普安县,他第一次拥抱着一个人入睡,那个人不是旁人,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姑娘,是他每一次遇见危险,都会冲出来保护他、陪伴他的心上人。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生命里有了?依靠是这样的感受,也?是第一次开始期盼,人生里可以有这样一个人永远与自己?并肩。
以前有人说,心上人是用来疼惜的,可是在他看来已?不尽然。他怀里的这个人,不仅仅是他想?要用性命来守护一生的挚爱,也?是能让他躲风避雨的港湾。她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后盾与铠甲。是他往前的动力,也?是回头的方向。
岑雪被他抱着,耳畔落入他诚恳的告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动容之余,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