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音,岑雪抬头,见招展旌旗下,一人身着瑞草云雁广袖圆领长袍,脚踏锦靴,风姿雅正,墨发以羊脂玉簪半束,鬓若刀裁,明眸玉肤,看人时一派温柔娴静,令人心神恍惚。
“殿下。”
不等岑雪反应,危怀风先行礼。
王玠颔首,岑雪越发错愕,呆道:“殿、殿下?”
王玠从她的反应里看出震惊,微微挑眉:“有那么难认吗?”
岑雪哑然,反复盯着王玠,岂能想到昔日落魄潦倒如叫花子一样的男人拾掇以后,会是眼前这芝兰玉树、落英洋洋的俊美?模样?呆怔半晌,方收回神思,欠身行礼:“小女失礼了。”
王玠笑而不语。
危怀风瞥向?他手里提着铜炉,忽有所感:“殿下这是?”
“哦。”
王玠提一提铜炉,微笑,“岑大人一直昏迷不醒,我给他烧颗蛋试试。”
“……”
王玠转身,先往岑元柏所在的营帐走,左手提铜炉,右手握鸭蛋。危怀风看一眼身侧的人,从其脸上发现担忧,安抚道:“也不全?然是骗术。”
岑雪说不出话,加快步伐。
※
四十里外?,奉城军营里,一名传信的骑兵匆匆赶回来,待把?陵城那边的消息告知上方人后,营帐里顿时响起?勃然大怒的叱骂声。
“这个危怀风,嚣张跋扈,独断专行,根本?不将人放在眼里!”
王懋拂袖,义愤填膺。
“世子先息怒,危怀风所言,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岑大人不仅是他的准岳丈,也是王爷指定的军师,如今他生死未卜,贸然开战,恐会动摇军心,攻城一事,的确要三思而后行。”
贺鸣山试图说服。
王懋心头火气更?盛:“战场之上,本?便是生死无常,凭什么他岑元柏下落不明,就要让数十万人踟蹰不前?别说他眼下是生死未卜,便是死了,也不能阻挠父王的北伐大计!”
“事发地并无岑大人的尸体,树林后方又正巧有一座断崖,以岑大人的智谋,必然是选择跳崖逃生了,再找两日,想必能有结果,世子何苦急在这一时?”
“再找两日?”
王懋不满,“战场风云,瞬息万变,岂容他再耽误两日光阴?既然找不着人,那便当他是死了,帐外?的数万名将士死得,他岑元柏一样死得!难不成,缺了一个军师,贺大帅便做不得主?打不成仗了?”
“世子!”
贺鸣山气结。
“本?世子话已至此,大帅三思,若因你贻误军机,葬送北伐大业,别怪我向?父王参奏!”
王懋狠声说罢,拂袖离开。
大帐外?,扈从已恭候多时,见王懋出来,迎上来道:“世子,查到了,人被危怀风派人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