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更近了。
女人站在床前:
“我知道你醒着,起来吃药吧。”
被子里的人没有说话。
端着药的女人又说:“你睡觉时呼吸会比醒着更加平缓,我听得出来,师父。”
【“扑哧——”】
脑颅内传来一声短促诡异的嘲笑,被子里的人……安小六睁开眼睛。
——讳疾忌医的人是谁呢。
——是我了。
安小六在心里自问自答,慢吞吞坐起来,望着站在自己床头的女人。
端药的女人嘴唇丰盈,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眉毛根根分明,除了……眼睛。
用“双目失明”描述并不贴切,因为女人并没有称之为“目”的部分。
她眉骨下本该有眼睛的地方白净平滑,只有一片光洁的肌肤。
西四娘。
三年前安小六从蝙蝠岛带回来的众多姑娘中的一个。
因为鼻子特别灵敏且对药理针灸颇感兴趣,安小六闲下来便教她一些医药知识。
一年前,西四娘正式拜安小六为师。
成了安小六的大弟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弟子。
学医是一件枯燥、在短时间内难以学有所成的事。
西四娘有天赋有兴趣,味嗅触听四感敏锐,极大弥补了视觉上不足,遗憾的是因为蝙蝠岛那段经历,她很排斥与陌生人接触。
行医用药需要经验积累,家里没有那么多病人供她观摩学习。
这几日安小六生病,倒成了西四娘难得的实践机会。
安小六闻了闻碗里的药,用很重的鼻音说:“方子是对的,黄连可以用别的药代替。”
“用什么?”女人诚实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