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杀手将人押到悬崖,秦误衣袍灌木划出好几道褶皱,萧昶的鲜血流了一路,木叶上皆是血迹,临到悬崖,杀手才将萧昶松开。
秦误站在立如刀刃的悬崖口,风刃簌簌,他的发丝被略微吹乱,却也难折损半分他的面容。
萧昶看着他,眼目没有丝毫挫败,他目光轻漫,混不在意,问:“故技重施?”
又要教他从万丈山崖跌下,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不是。”秦误笑了一声,摇头,在他的耳边说:“我还给你下了软骨膏。”
“就在给你的玉扳指里。”那颗,他渡过去的玉扳指。
萧昶戴了玉扳指这么久,软骨膏早就渗入了肌理里,秦误再用去疮药物催化,萧昶就算还有体力,也不过是三岁幼儿的力气。
萧昶连儿时从悬崖爬去山洞的力气都没有,犹如一块砧板上任人拿捏的肉,他这一次不会那么好运,还有贵人搭救。
“哥哥,你去死吧。”秦误眼里笑意渐浓,他丝毫没有愧疚,一如他当初把萧昶诓骗上山崖,直接将人推下悬崖那样。
去死吧。
都去死。
死了才好。
死了就不会碍他眼了。
他毫无愧疚地伸手将人推下悬崖,瘦弱的手竭力一推,他目光冷淡地看萧昶在眼前跌落万丈深渊,衣袍颜色化为一个小点,云雾缭绕,直至在眼前消失,秦误眼里终于得意至极。
终于死了。
他笑意终于到达眼底,站在山风中,衣袍翻飞,脚下衣袍血点犹如红梅点缀,他眼里兴奋犹如光幻,仿佛杀人嗜血后的山魅妖物,妖冶无比。
秦误回身,正要离开时,忽然从山林里飞出一个杀手,跪在他面前禀告:“主子,有人来了。”
秦误抬眼,看向茂密繁绿的丛林,略微诧异,他险些忘了这个大和尚,他又略微低头看向自己染血的衣袍,冷眼说:
“你们退下。”
“是。”
净法顺着脚印踏入深林,山木茂密,瘦弱女子许是走得异常艰难,低矮灌木上有剐蹭过后撕裂开的衣料垂挂,脚步落下,松散的草植上还有压痕,他缓步慢走,一路到了御山侧峰的山腰,一处山林处,他看见一抹红在绿意里醒目,他走到面前,却不是微竹。
秦误发髻散乱,面容苍白,靠在树干边,乏力无奈地抱着腿,腿脚处鲜血蔓延,赫然被一只捕兽夹卡住了右脚,纤细的小腿直而修长,似乎一折就会断掉,他可怜地坐在地上,呼唤旁的宫人前来,却忽然察觉耳边脚步声,诧异抬眼,长鸦羽略微卷曲着贴上双眼褶皱,竟是看见一身华丽僧袍,净法站在他面前,眼神淡然地拨弄佛珠。
“殿下?”秦误差异一瞬,随即问:“殿下怎么也入了猎场?”
净法低眼看他,语气平淡,回答:“我看见微竹入了猎场,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