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竤基轻咳声想调和下,可惜喊声相爷就被打断,池奕怼道:“怎么,你皇帝老爹做得,我这当舅舅的还说不得吗?看你老爹做的好事,害我外甥女早亡,害我侄儿至今未娶孤身一人,害我都要让侄孙女给大哥传宗接代,我还不能说他几句吗?”
传宗接代?归晚嘴角一僵:“相爷您是说——”
“废话,你老爹不愿意再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责任当然在你身上,难道叫我大哥你亲祖父断继香火吗?”丞相震慑全场,大手一挥就道:“要么招赘婿,要么学权家的老夫人,把嫡次子过继回娘家,没有第三种选择。”
其他人:“……”
涂绍昉:难道要他在眼皮底下看着师妹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
赵鸣轩:把他的嫡次子过继到池家?这……丞相就不能在池家族内挑个男娃吗?
归晚红唇紧抿成直线,低着头沉默半响说她想独自静静,向圣上告退后快步离开金銮殿,还未走出大殿时还隐约能听到池静姝在问‘那归晚怎么会变成傅家的姑娘呢?’
当着殿内几百人的面,池奕将18年前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宣告清楚后,皇帝终于出声:“朕本想在福儿及笄时晋为正一品公主,福儿坚持不肯要,太子?”
“父皇放心,将来儿臣必定帮您完成这个心愿。”赵竤基起誓道:“儿臣得封储君之际,父皇和权母后、三弟与大妹还有池丞相等几位卿家见证,儿臣在亡母的遗像前起誓,将来会给永福一世荣华。
今日儿臣亦可对满朝文武,对天下臣民起誓,只要有我赵竤基一日,必定会给永福一世荣华一生富贵无极,绝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妻儿欺辱她半分。”
难道永福郡主还会一生圣眷无双?!
殿内众多宗亲官眷打个抖激灵,还有部分朝臣感叹,太子殿下这道誓言应该有些憋屈吧?更有少数人小眼神往池丞相和权尚书身上瞟了,永福郡主竟有这等身世还不叫要命吗?
加上池家,三皇子的实力可已经超越储君了!
涂绍昉被他老爹看了眼就知父亲所忧,谁能想到池丞相要把侄孙女认回还能憋那么久,眼前这棘手的形势是真叫他头疼,其实太子要是能坚定不移地相信权家无意,郡主无意,所谓的困境根本不存在,偏偏储君他疑心重啊。
头疼时瞥见六皇子紧绷着小脸,眉眼间充斥着愤懑和痛恨;他眸光闪了闪,挪开视线后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待他饮下两杯果酒后这小孩蹬蹬蹬地跑出殿外,他随即悄悄尾随。
六皇子赵珩钰听到这样的事简直要气死了,连贴身太监都不让跟着在金銮殿附近瞎晃,捡到根粗树枝当宝剑挥舞,晃动着小手臂挥舞着树木抽打石头假山树木草丛。
总之看到什么就用木条抽打借以发泄心中愤懑,正起劲时听到像是有流水声,诧异了下,循声走近后憋了大口闷气,居然有人敢在此撒尿?!
他气得要冲过去教训时正好听得那人说:“我要是皇子就好了能杀杀永福郡主的威风,外甥女再好能抵得过亲子吗?我若是皇子,我必定要狠狠还击这些年所受的压迫,我就不信圣上还能为外甥女打杀亲儿不成?那些皇子各个被永福郡主压着毫无作为,可真是傻透了。”
六皇子灵光一闪,感觉此言有理呀,他找那坏蛋算算账,难道父皇还能杀他不成?他干脆不气闷也不准备找这随地撒尿的男人的麻烦了,冲去找永福泄愤要紧。
孩童飞奔的脚步声消失,涂绍昉从粗壮的树木后走出来,勾唇一笑,看他这回还能不把甄奉仪送回老家!呵,死罪能免?敢往死里算计他的长姐和外甥,以为涂家还能罢休吗?
待他折回殿内,没多久元宵晚宴便散宴,涂绍昉本意径直出宫的却被他爹拉到了东宫,他只能叹息声;他们进到储君书房后盛副相兄弟紧随而来,他……原来他误会父亲了。
“福儿是池家女是先国舅的嫡亲孙女这件事,大舅你们事先知道吗?”人员到齐,赵竤基就开门见山进入正题,相爷这出打得他太措手不及了。
“知道,当年长公主怀胎不稳,孕期末很是危险,父亲母亲有带着我们到丹霞宫探望,就连云游在外的权相夫妇都有赶回京畿来。”盛副相憨憨笑道:“权尚书兄弟还有西宁侯,大家伙都守着长公主生产呢,哪能不知道呀?”
“那为何十多年竟从未向孤提起?”赵竤基当即质问,气势有些强烈。
盛二老爷被储君这质问发怒的架势气得要反呛时被身侧的三弟抢先拉住了,咬牙憋住;他的大哥盛副相依旧憨憨笑道:“殿下,圣上和皇后没有提及过,臣等如何敢逾越?”
赵竤基旋即憋气,涂绍昉笑嘻嘻地打圆场:“姐夫,我发现这当中还是有很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
“这证明我推断的正确性,在姐夫您的指点下从所有的蛛丝马迹中我推断郡主与池家有莫大的联系,我都推断出先国舅有遗腹子在人间,郡主乃先国舅亲孙女。”涂绍昉讨笑道:“您瞧可不就被我猜中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