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沈书弈看了眼赵聿蘅,那张扑克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阴郁。
也是。
至亲之人如今缠绵病榻,换谁能开心的起来?
而且这个人还是从小养育自己到大的爷爷。
沈书弈很少有安慰人的经验,见状,主动打破了沉默,跟赵福昌卖了个乖:“爷爷,不可惜,现在见也不晚啊。我现在打扮的更帅一点!”
一句话,就把老爷子哄开心了。
病房里的气氛恢复如初,赵聿蘅如梦初醒一般,他很少见到沈书弈这幅乖巧的模样。
平时里盛气凌人的那双细长的狐狸眼此刻微微瞪圆了,抬眼时上目线十分干净无辜,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也动人好听。
赵聿蘅鲜少得到这大少爷的几个好脸色,现在预备沾沾爷爷的光,专注的盯着沈书弈的脸打量着。
过了会儿,护士通知赵聿蘅去缴费,赵聿蘅对沈书弈交代了一句:“你们先聊着,我十分钟之后就回来。”
沈书弈点点头,也不会觉得剩下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尴尬。
沈书弈的社交能力其实挺好的。
缴费的窗口就在病房对面,边上紧邻着护士台。
他刚把这次的治疗费结清,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堂哥?”
赵聿蘅看过去,没说什么话。
拍他肩膀的是一个一米七出头的男生,也是赵宝山的亲儿子,他的堂弟赵程。
赵聿蘅跟赵宝山一家不是很熟。
他们在找聿蘅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搬出了三河湾,听说在城北买了一套房。当年买的时候说是城北那块地要打造全云港第二个经济圈。
结果画饼画了十年,连个医院也没修起来,如今要看病,得坐一个小时的巴士来玛丽医院。
房价也是一跌再跌,今年不景气,又跌了几十万。
宝山一家就用这个借口,这次爷爷住院的钱,一分都没有给。
在这里看到赵程,赵聿蘅很意外。
他垂眸,视线落到赵程手中的一张B超单子上,赵程将那张单子往后藏了藏。
但赵聿蘅的视力很好,藏得再快他也看完了,是一张孕检报告。
赵程干笑一声,也知道藏是藏不住了:“堂哥,你别跟我爸妈说啊。小优,就是我女朋友刚打了胎,现在还在住院。”
赵聿蘅淡淡道:“你们不都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不要孩子?”
“嗨。八字没一撇了。”
赵程说:“我们家的拆迁款还没赔下来,结啥婚。再说了,她这时候怀孕不是让我多想吗,别人看了还以为她图我的拆迁赔款呢。”
赵程说到这里,问道:“对了堂哥,听我爸说你最近还在问沈家要赔款的事情,这事儿弄得怎么样了?”
赵聿蘅却是没接他的话,语气已经有些不善:“爷爷也在住院部,你不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