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布木布泰盛装而立,虽身处绝境,却仍不失大清皇太后的威严。她目光如炬,直直地刺向面前这些“乱臣贼子”,厉声指责:“何洛会、胡锡、满达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上作乱!可还记得参与弑杀德正帝陈安宁的那些逆臣贼子,是何种下场吗?弑君者,古往今来,哪有善终!”
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怆。
何洛会却面不改色,上前一步,将一份《请幼帝退位书》递上,那纸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仿佛一道催命符。
布木布泰接过,目光扫视了一眼,当看到第一个签字之人竟是礼亲王歹善时,她的面容瞬间扭曲,气得鼻翼翕动,眼眶欲裂:“好你个歹善!本宫这些年对他百般隐忍,将权柄托付,受尽屈辱,他竟这般回报!”
一口淤血涌上喉头,她再也忍不住,“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众人顿时慌作一团,手忙脚乱地呼喊着。
“传太医,传太医。”何洛会高声呼叫道。
有那心思活络之人,暗自想着周进的癖好。这周进素有野心,听闻他极好女色,有曹贼“铜雀春深锁二乔”之癖,若能将活着的皇太后献于他,日后荣华富贵说不定也有份,总强过呈上个没了气息的尸首。
好在布木布泰只是急火攻心,太医过来诊断之后,说她并未有性命之忧。
果然片刻之后,布木布泰缓缓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何洛会见此,趁机将局势陈明:“太后,如今城外敌军围城,我军士气低落,粮草将尽,这盛京城,守不了多久了。非是臣等不愿尽忠,实在是周进一系太过强横。他们有人口、国力、兵器之利,我大清八旗,征战多年,精锐损耗殆尽,女真八旗壮丁如今已不足十万。那周进一系的军队枪炮犀利,咱们的勇士连城门都难迈出,这仗,毫无胜算啊……”说着,他语声哽咽,老泪纵横,既是为大清将倾而悲,也是为自身无奈之举而泣。
布木布泰何尝不知这其中艰难,这些年朝堂风雨飘摇,民间疾苦不堪,她殚精竭虑,却难挽颓势。
听着何洛会的哭诉,她目光望向窗外沉沉夜色,思绪飘远。
想当年,大清入关,何等威风,铁骑踏遍中原,可如今却落得这般地步。是苛政失了民心,还是八旗子弟骄奢淫逸,消磨了锐气?她心中清楚,这一切,非一日之寒。
众人见太后沉默,又有人轻声提及新民帝周进许下的优待:“太后,新民帝周进应许,幼帝福临退位后,可享国公爵位,世袭罔替,还能在议政院保留一席大臣之位,终生荣华无忧。”
这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在这乱世之中,能保幼帝平安,已是不易。
布木布泰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福临登基以来的种种不易,这孩子还未真正体会过帝王之尊,便要面临退位之辱。
可若不应允,战火燃起,生灵涂炭不说,大清最后的血脉恐怕也难留存。
她的目光在殿内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有叛军的决绝,有侍卫的不甘,还有奶娘、太监们的惶恐,最终,落在福临熟睡的面容上。
那一瞬间,她做出了决定。
“罢了……”布木布泰的声音疲惫而沧桑,“哀家答应退位,但愿周进能信守承诺,保我儿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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