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时候,他和正在前台拿着菜单点单的庄亦楠对上了眼神。
他今天像平时一样待在俱乐部的时候一样,穿简单的白t恤配灰色卫裤,勾勒出肩宽腰窄的挺拔身型,一副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的打扮。总是未语先笑的人,那双天生带笑的漂亮此刻眼睛却下垂着,没有一点笑意。
庄亦楠眼前像有一层迷雾,遮住了眼中所有的神采,暗得仿佛没有一丝光亮。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也不知看了多久。
蔚然简直像是被人抓奸在床,“嗖”地一下吧权威推开了。
一下子歪倒在椅子上的权威迷迷糊糊:“嗯?”
正在庄亦楠旁边点单的服务生见他久不说话,抬起头催他:“还需要什么别的吗?”
庄亦楠抿着嘴,嘴角微微向下:“就这些吧。”
“都是打包是吧?”
权威抬起头,看见熟人,立刻热情地招呼上去:“小庄队长来了啊,是来接蔚然的吗?要不要一起坐下吃点?”
服务生立刻看向庄亦楠:“需要改成堂食吗?”
他却摇摇头:“这些是给朋友带回去的,还是打包。”
服务员点点头,离开了。
权威还在发酒疯,嘴里念叨着一些没人听懂的东西。庄亦楠和蔚然正在静静地对视。
喧闹的烧烤店内,这位于最角落的一桌却是安静无声,好像变出了一片能够隔绝所有声音的结界。
还是蔚然先偏过头,小声说:“你出来给他们买夜宵?”
“嗯。”
“平时不是一般点外卖的吗?”
“想出来走走。”
可是这家烧烤店离俱乐部有好几百米呢,一会儿提着一大袋子外卖回去,不累吗?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下,蔚然鬼使神差地解释道:“这家伙喝醉了,正撒酒疯呢,莫名其妙地就往我身上靠。”
说完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没等庄亦楠说话,这时权威注意力从隔壁桌的豆花收了回来,开始说些曾经在dac发生过的趣事。他们毕竟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两年多,“上次去旅游那里的瀑布好漂亮”、“基地附近那家外卖真难吃”、“好喜欢前年俱乐部做的生日周边礼物啊,蔚然然q版钥匙扣公仔可爱死了,我一口一个”……
有太多庄亦楠听不懂的内容。
他们俩之间的那种默契,那些旁人掺和不进去的话题,那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梗,……仿佛一枚一枚钉子,扎进了庄亦楠的心里,就像在一次又一次提醒庄亦楠“你只是个外人”。
又吃了一会儿,他在蔚然放下筷子的一瞬间,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立刻开口:“回去吧。”
权威的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刨完一份蛋炒饭后,此刻已经基本上清醒了:“再坐一会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