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峰还打算在“到底是不是歪路”上和蔚然掰扯,韩真伸出手制止了他。她踩着高跟鞋走到蔚然身前,问:“一言以蔽之,所以你的意思是,父母为你做的所有努力你都不看在眼里。我们说的所有话,你也不打算听,是吗?”
韩真的这场攻势比蔚峰更高明,直接把蔚然架在道德和情感的交集里。蔚然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在两个咄咄逼人的高层干部面前,蔚然充其量不过一个二十一岁的小青年,势头很容易就被压了下去。
亲人和梦想,手心手背都是肉。因为他两方都太在乎,两方都太想要,所以只能夹在夹缝中艰难平衡。
而父母很明显想要打破这个平衡,逼他做出他们想要听见的满意的决定——
“你现在翅膀硬了,不需要经济支持了,看上去也不需要情感上的联结了。”韩真走到窗边,朝外面眺望,傍晚的夕阳洋洋洒洒地染红了整片天,“我让助理帮我在附近定了酒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选择了我们,你就今晚收拾好行李,明天中午12点前来酒店找我们,我们带你回家;如果你选择的是你的所谓‘梦想’——”
她冷笑了一声:“那么这二十一年以来的情分,也就到这里结束吧。”
“蔚然,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蔚然怔在了原地,心仿佛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割裂,淌出汩汩的血迹。
在母亲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时,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我明天还有比赛。”
韩真回过头,冷笑一声,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她连儿子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明天那场小小的比赛吗?
随后,她没有给蔚然再多加辩驳的机会,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出了门,看上去没有一丝留恋。
蔚然在亲情和梦想中抉择,至今没有得出一个结果;父母在亲情和面子中抉择,却好像已经寻求到了答案。
蔚然无措地跟着母亲的脚步往外走了几步,经过训练室的时候,却刚好和也在往外冲的暗香撞了个满怀。
暗香的眼眶红彤彤的,此时正在拿手机打车,没有看路,两个人才会迎面撞上。
蔚然看他这幅慌张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问:“怎么了?”
暗香带着哭腔道:“刚刚老爸给我打电话,说老妈进icu了!”
真是多事之秋,昨天还风平浪静的基地,忽然乱得像是一锅粥。
蔚然坐在车后座,实在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的这个样子——他、暗香和庄亦楠三个人坐在车后座,而坐在副驾驶的人居然是妈妈。
由于车上位置不够,蔚峰已经先行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