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顾沛话多,原本存了套话的心思,谁知套出这等离谱东西来!
“庐陵王三代人住在王府里,怎肯借给你家主上……不对,你们住进来,庐陵王府一大家子人呢。”
顾沛理所当然道:“搬去城郊外住了。”
谢明裳彻底没话说,哑然喝了口粥。
想事的时候会忽略手上动作,等她回过神时,不知不觉用完了整碗清粥,肠胃传来饱胀发撑的感觉。
她按着进食过量的胃,牙疼般吸了口气。
“原来……如此。”
鹿鸣收拾碗筷,放回漆盘。顾沛留意到空碗时,人还显得很高兴。
“娘子今日用的多,可见一日比一日好转了。”顾沛捧着漆盘,领亲兵脚步轻快地离去。
谢明裳吃得撑了。
下地走了两圈消食,坐回床边,抬手摸了摸质地上乘的织金纱帐子,打量挂帐子的鎏金铜钩,床头镶嵌的螺钿云母片。
细看摆设的桌椅床榻,有了年头的整套黄花梨。再看墙上看似随意闲挂的几幅山水大家真迹,窗上糊的透光碧纱,细节处处彰显富贵。
哪家会把象征着先祖荣耀的祖宅借出去?
谢明裳轻轻地笑一声:“庐陵王这宅子若是借给河间王的,我把吃饭的勺子吞了。”
强夺来的吧。
有点意思。
——
王府前院待客厅堂。
宫里派来的胡御医诊完平安脉,偷窥一眼对面坐着的王府之主,字斟句酌地回话:
“气血流转通畅,并无明显的凝滞阻碍之处。但,这个……旧疾么,表面恢复如常
,暗中伤损身体根基。春夏时节减缓,秋冬寒冷时节症状加剧。殿下的身体情形如何,还要等秋冬季节看。”
萧挽风把衣袖拉回肩膀,掩盖住肩头胸口几处旧疤痕,淡淡道:“劳烦。”
目送胡御医出门后,陪坐的王府长史严陆卿皱起了眉:
“听话里意思,至少在京城要留到秋冬了。”
“几个秋冬也有可能。”萧挽风起身走到屏风后。
心知肚明,出了辽东王叛乱事,朝廷不会再轻易让身为宗室王的他掌兵。
萧挽风吩咐:“无中生有的‘旧疾’先放一放。把正事做起来。”
今天的正事和王府宅子相关。
登门求见的工部官员被引进厅堂,主位却不见河间王的身影,只有王府长史严陆卿坐在侧边座上,摇了摇羽扇:
“汪主簿,说好的河间王府赐宅呢。偌大个宅子怎的没动静了。”
工部派来的汪主簿,嘴皮子着实利索,当即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