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是陛下一手创立,其指挥使更是陛下的亲信心腹,冯保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客气道:“大人怎么这个点来了?”
明深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宫殿:“有事与陛下说,陛下可有空闲?”
锦衣卫专替圣上督查办理文武百官之间的事,是陛下最大的情报局,当初建立也是为了分化内阁和司礼监的权力,冯保虽是司礼监的人,却知晓谁能交好谁不能得罪。此时他与面对丽妃时完全是不一样的嘴脸,半点没有含糊笑道:“明大人这会过来必定是有要事,陛下岂会不见?您且稍等,奴婢替您去传下话。”
明深点头,面上依旧是一派肃然之色。
目送冯保进去,他规规矩矩站在廊庑之下,等冯保传话过来让他进去,他立刻把手里的刀递给一旁的内侍,而后才步入大殿。
冯保没有跟进去,依旧守在外面。
“陛下。”
明深进去后给李崇见了礼。
李崇未抬头,依旧看着手中奏折,一边批阅一边问:“如何?”
明深说:“未见人进来。”
李崇听到这话,神色稍缓,心里也似是松了一口气,他正要说知道了,便听明深犹豫道:“但是——”
这一句但是让李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抬头:“爱卿何时也变得如此吞吞吐吐起来?”他神色淡淡,“但是什么?”
明深不敢隐瞒:“这两日城门处有人见过诚国公的身影,只是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因为诚国公武艺高强,我们也不敢近身跟随,免得让他发现。”未听圣人语,明深犹豫道:“可要派人去调查一番?”
李崇没说话。
他看着置于窗边的那一盆杜鹃花,沉默良久方才开口:“算了。”
是算了。
而不是不用了。
明深隐秘地探查出这话中的含义,是无论如何都既往不咎的深意,他一时不明白眼前帝王的心思,也不敢窥测,只能问该问的:“那蓟州那边……”
李崇重新收回视线,淡声吩咐:“该如何还如何,三日后,让木将军去蓟州。”
明深应是。
殿中静悄悄的,但圣上没有开口,明深亦不敢轻易提出告辞,便只能在一旁静候着。
“明卿是不是也觉得朕做错了?”李崇忽然放下手中的奏折和朱笔。
明深心下一惊,忙跪下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岂会有错?”
看着面前跪着的男子,李崇看了一会,忽然笑了,只是这笑中又有多少含义,却不得而知了,他坐在座褥上,垂着眼眸问明深:“你觉得徐冲如何?”
明深面露迟疑。
李崇:“但说无妨。”
明深又迟疑了一会方才开口:“诚国公为人虽然桀骜不羁,但对大燕与您的拳拳之心无可挑剔。”
“拳拳之心……”
李崇低语,“你这话倒与袁野清说的一般无二。”
明深面露惊讶,却不敢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