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默然,不管动手的是谁,公然在县衙里杀人,自然是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这人怎么死的?”
薛放道:“哪里有功夫细看,先弄进屋内去吧。”
这会儿遍地流水,牛仵作的尸首就横在地上,看着仿佛是躺在溪流里一样,他依旧是一副死不瞑目的姿态,空洞的双眼瞪着漆黑的夜空,脸又僵又白。
头顶的雨水无情地打落,有的冲入他的眼中,看着就如同奔涌而出的泪水。
薛放叹了口气,俯身,要先把他的双眼合上。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牛秉忠!”
薛放抬头,陈献转身,却见在院门口上有几个人到了,发声的,却是巫知县。
两个仆人一左一右,竭力扶着巫知县,前头一个人高高地举着伞替知县大人遮雨,
原来先前巫知县本犯了旧病,自然无法入睡,仆人无奈只得叫丫鬟去请杨仪。
谁知杨仪还没到,知县大人先听人禀告说牛仵作出事,巫知县不明所以,且也不信,急忙叫人扶着赶来。
此刻他走路都仿佛吃力,身体伛偻着,被两个仆人架在中间,好像那两人松手后他就会立刻倒地。
院内的差役急忙闪开两侧,露出地上的牛仵作的尸首。
巫知县原本还只是胡乱寻找,目光乱晃,当猛地看着地上牛仵作尸首的那一瞬,巫知县双眸圆睁,猛地大叫了声:“牛秉……苍天!”
他伸手向前,似乎想去碰一碰,嘴里竟喃喃道:“是我、是我害了你呀!”
巫知县颤抖着说了这声,猛地推开两边的仆人,整个人向前扑了过来。
他似乎想扑到牛仵作身上,但才走了两步就顿住。
巫知县整个人便摇摇晃晃,口中发出嗬嗬之声,却再也语不成句,而他的身子先是抖动,继而扭曲,四肢竟也跟着抽搐乱抖不已。
在场的衙差众人见状,有人惊呼:“不好了,大人中邪了!”
薛放刚要上前,就被陈献一把拉住。
“十七哥别去。”陈献惊心,只见巫知县果真如中邪一般,两只眼睛上翻,只露出眼白,身子摇摇欲坠,看着极其可怖!
忽然巫知县身边的老仆人道:“不、不是!知县大人只是病发了……”
说话间巫知县已经往前扑倒在水里,地上水花四溅,而他兀自在水中挣扎抽搐。
薛放先前听巫知县嚷了一句“是我害了你”,微惊。
如今见知县倒地,便推开陈献,上前要将他扶起来。
只听门口道:“十七别动他。”
原来是杨仪赶了来,小甘扶着她,黎渊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