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处,脚步声响。
原来是屠竹跟小甘回来了。
小甘在正屋左顾右盼,正不见人,就听到声音从外传来。
她赶忙回身,果然见杨仪跟薛放从廊下走了过来,小甘忙叫道:“姑娘!”
“天还是有点儿热。”杨仪抬手抚了抚脸颊,欲盖弥彰地。
薛放扬眉。
小甘一愣,日头都要落山了,哪里还热……不过她心里有事,便没计较这明显的谎话:“姑娘,你猜我看见了谁了?”
杨仪道:“看见谁,怎么了?”
小甘急不可待地交代道:“刚才在路上听他们说宣王殿下要回宫了,我多看了一眼,你猜那王爷是谁?”
杨仪诧异,薛放听出几分来,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认识的人?”
“可不是么?”小甘连连点头:“还是咱们都见过的,就是那个之前在大通码头救了我的,阿旷!”
杨仪惊愕:“真的,你没看错?”
小甘拍着胸口道:“中间的那自然是王爷的车轿,在那车内的不是王爷,又会是谁?我看的真真的,他好像也看见了我……把我吓得以为自己眼花了!叫竹子哥哥看,偏晚了他没看到。”
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
杨仪本来是临时起意,带薛放过来瞧瞧。
如今见薛放很喜欢这个地方,便想索性吃了晚饭再回去。
其实在羁縻州的时候,他们两个偶尔也会同桌用饭,但那会儿彼此都心无旁骛,哪里比得上此刻。
这夜,顾家。
杨登从太医院出来,没顾得上回杨家,赶着去药铺子里弄了两副药,来到顾家。
自从顾莜出阁,她的院子却仍是无人敢住,留着等她回来的时候住。
不过顾莜也不太回门,倒是杨甯经常的回顾家走动,便正好住了顾莜的院子。
杨登也没去见他们的老太太,只赶着来看望。
进了院子,就见丫头们都站在廊下,看见他便扬声道:“二爷来了。”
杨登止步,把手中的药给了丫头,吩咐如何去熬,便进了门。
他转到里间,见顾莜坐在杨甯的床边,正在拭泪。
杨登赶忙上前,温声道:“好好地怎么哭了?甯儿如何?”
顾莜的眼睛都有点红肿,说道:“你怎么才来?我都急死了……为什么之前吃的药不管用,方才越发说了几句胡话。”
杨登宽慰道:“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别心急。甯儿没有大碍,只是外感风寒、又蕴内热罢了,我方才又换了一副羌活汤,已经叫他们熬去了。”
登二爷走到床边,细细打量了杨甯半晌,见她脸色憔悴,嘴唇灰白,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