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知道他在排斥自己,甚至不再信任。
他无奈,深深地望着他:“殿
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见到她之前,我当然并不信,可是见到后,我便知道,那是我的女儿。”
李君劢闻言,神情微变,立即驳斥道:“怎么可能!”
安国公道:“殿下听老臣解释,老臣乍见她,便觉实在熟悉——”
李君劢却根本不听,嘲讽道:“外祖父,你若对此不言不语,我也就不说什么,但你竟然试图帮着父皇说服我,你非要昧着良心我认她?一个只比我大几岁的寻常女子,大言不惭,竟说是母后转世?”
安国公苦笑,语重心长:“殿下难道认为,老臣竟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吗?老臣一见之下便知,这就是了,她就是你的母亲,是我的女儿啊!”
李君劢神情紧绷,薄薄的唇死死抿着。
安国公试图说服:“殿下,若说她只是形似,或者能说出一些过往事来印证,老臣未必就真信了,可她言语,神态,她看着老臣的神情,这个是万万不会错了!”
他这话说到最后,几乎带了些许颤抖的哭腔。
人年纪大了,眼窝子浅了,想起女儿,他又想流泪。
然而对于这些言语,李君劢却只觉好笑。
进去之前分明让他放心,转个身出来便变了一个模样。
安国公还待说什么,李君劢不耐:“外祖父,这些年人说父皇刻薄寡恩,朝中文武百官莫不心怀畏惧,但他对外祖父一家隆恩殊宠,大家都有目共睹。”
安国公听这话,连忙道:“老臣蒙圣上浩荡皇恩,自是铭记于心。”
李君劢凉凉地抬起眼,看着安国公:“帝王盛宠,烈火烹油,步步锦绣,若想就此舍弃,甚至忤逆圣意,确实不易。”
安国公听这话,神情微震,望着李君劢道:“殿下,这是何意?”
李君劢缓缓扯唇,露出一个凉淡的笑:“外祖父,孤没有别的意思,孤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说完,他也不待安国公答言,一甩袖子,径自离开。
安国公愣了下,待要追,却是不能,一时回想李君劢所言,竟是不敢置信。
他竟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这时,聂氏母女却来了,原来她们见李君劢脸色难看的离开,不知就里,心中忐忑,便想过来看看。
一进来,便见安国公以手扶柱,面色灰败,不免一惊:“爷,这是怎么了?”
安国公却是连头都不想抬起。
这一刻,他竟想起许多,想起年少时,新婚燕尔,他曾陪着原配发妻来此赤扈山,那时候夫妻恩爱,好生意气风发。
可如今呢,他心中一团乱麻,竟不知如何是好。
聂氏还待追问:“爷,刚才皇上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太子殿下倒像是恼了?到底怎么了?”
安国公颓然地摇头:“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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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柠自然也察觉到了安国公临走前眼底的落寞,他是存着期望的,不过她心里并没什么感觉。
她迎上李秉璋的目光,李秉璋一直在注视着她,好像有些担忧,或者什么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