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说起来也是李秉璋委屈,怎么他严厉了,别人就说他伴君如伴虎,但凡有个好处又说皇恩浩荡,世人都是墙上草!
她便笑:“听孟
大人这么说,我也放心了,皇上圣明仁厚,自能明察秋毫,绝对不至于让忠良蒙尘,自然会还孟大人清白,如今孟大人效命于御前,定能得皇上赏识,早些回去太医院,重新修撰医书。”
孟凤春颔首:“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有劳顾女医关心了。”
说话间,突而一阵风,裹挟着雪花,于是扑簌簌一阵冷意袭来。
孟凤春忙道:“天气寒凉,顾女医仔细受了冻。”
阿柠:“嗯,孟大夫,你披上这大氅吧,我这就回去。”
孟凤春却不忍心,他待要将大氅还给阿柠,阿柠自然坚辞,当即便说自己先回去,孟凤春说好。
谁知阿柠刚回身走了两步,就听身后孟凤春突然道:“顾女医!”
阿柠顿住脚步,回首:“嗯?孟大夫?”
孟凤春骤然大步往前,低头凝视着阿柠。
细雪飘飞,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可是他却清楚地看到她,黄瓦红墙下,她乌黑睫羽染上剔透的雪片,一双杏眸清透如水,又纯又亮。
这样的她明净柔洁,犹如上等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美得让人窒息。
可孟凤春喉头突然有些发涩,不知为何,这样的她温软娇美,可却又仿佛凭空多了几分距离感,如同天际飘飞的雪,他抓不住。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陡然生出的念头太过突兀,也知道此时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时机,可他就是想和她说说,甚至有种下意识,错过这一刻,再无机会了。
于是他几乎不假思索,冲口而出:“顾女医,有件事想问问你,若是唐突了,还请顾女医见谅。”
阿柠听这话,心里便一突,想着他是猜到了自己和李秉璋,疑心自己的身份,所以问起来了?
其实当自己和李秉璋放纵时,他和其他御医就在外守候轮值,这让她有些说不上的羞惭,或者说不忍。
如今孟凤春这么说,她有些脸红,只好道:“孟大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孟凤春说出这话后,其实脑子也是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炸开了。
可他觉得,犹豫不决,顾虑再三,反而空空耽误了。
纵然实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可他也应该问,应该说出来!
于是他看着不远处的亭榭,终于一咬牙道:“顾女医,你我相识一段日子,有些话本来早就想和你说,想问问你的意思,之前因家里生了这等变故,我不忍心连累别人,自然不好再提,如今承蒙帝恩,终于得以脱罪。”
阿柠怔了下,她睁大眼睛,脸红耳赤地望着孟凤春,这一刻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也有些尴尬。
他竟不是猜到自己身份,是这个意思?
她愣愣地看着,待要出口阻止,谁知这时孟凤春已经开口:“顾女医,我年已二十有八,至今未曾婚配——”
阿柠忙道:“孟大夫!”
然而孟凤春话已出口,却是收不回,他紧攥着手中大氅,继续道:“顾女医,我今日既已经张口,便要说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