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下,才道:“先皇后娘娘吧?”
莫先洲看了一眼阿柠,意味深长地叹了声:“是。”
阿柠茫然:“那该如何是好?”
他一直想着他的皇后,他对他的皇后一往情深。
这让阿柠心里酸涩,可又心疼。
他为了他的皇后,竟常年茹素,竟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
莫先洲:“既是心病,自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为,如今我用针刺之道,不过略解病症罢了,但是再多,便无能为力了。”
阿柠听着,闷闷地低头,鼻子却有些发酸。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有种冲动,若她能化作药石来解他困境,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她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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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阿柠人在针灸科,谁知这一日回去,恰孙姑姑着急忙慌地要去函德殿换药草。
元熙帝性情不同一般人,是以他的寝殿中不是用药草果子便是用药草来熏殿,若是果子自然由尚膳局负责,若是药草,便要有太医院来负责更换了。
最近帝王不寐之症,御医为元熙帝开的药方中便有药熏,是以每隔三日,太医院都要专门前去更换药草。
阿柠也没想到,这一日轮到为帝王置换熏药,孙姑姑要带着瑞香和阿柠一起前去。
阿柠听了,心里顿时浮现出期待。
她想再看看他,哪怕只看一眼也好,迫不及待地想看。
孙姑姑看着阿柠那瞬间亮起的眸子,一时有些无奈:“阿柠,你——”
安分些,安分些,她一直这么告诫阿柠,但阿柠仿佛听不懂一样。
如今阿柠听到皇帝时的那样子,简直犹如怀春女子一般,让人心中不安。
她在宫中多年,自然看得透彻,元熙帝那样的,他就不是寻常帝王,甚至他不是寻常男人,皇帝软禁了那么多的佛道高人,一个个的,都是要日日为帝王念经念咒的!
皇帝真信那些吗,不,他就是要听听而已。
总之如此性情孤僻怪异的皇帝,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世俗的宠爱,指望如同戏文中一样以色侍人,别做美梦了,在年号为元熙的年代,这种事是不会有的!
可她没办法劝,她只能无力地道:“不要惦记你不该惦记的。”
阿柠低着头:“姑姑,我知道。”
瑞香听这话,却探究地看了阿柠一眼。
皇帝于她来说自然是遥远的,看不着摸不到的,但是阿柠竟然开始肖想皇帝了,她可真是野心勃勃。
不过瑞香也忍不住想,阿柠一向运气好,说不得自己可以学学?
也许她也可以肖想下皇帝?
搏一搏,若能赌对了,这辈子的荣华富贵还能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