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闻他?不得英帝疼爱,连吃穿衣食都缺,心中不由得明白几分。
只是当初听说这几位皇子对他?也是冷淡至极,怎么如?今竟也日日跟在白眠雪后头?,倒叫他?心下冷笑。
……
这句话犹如?含着刀剑,劈得白景云僵立在原地,面色虽不曾骤变,只是到?底不似先前一样完美无瑕。
谢枕溪问的这句话,夜深无人时他?也曾质问过自己?。
分明是当年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幼弟,他?拉拢自己?时也被直接拒之门外,如?今再忆起白眠雪,却压根想不到?他?做出那些狠毒事情时的神情手段。
只记得他?明亮好看的眼睛,盯着他?乖乖地唤,“太?子哥哥。”
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加照拂他?,待他?格外体?贴,直至如?今想要完完全全将他?困在身边。
这其中微妙的变化,连他?自己?也不能十分搞清楚,只是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弦轻颤,纷乱如?麻。
……
一直寂然半晌,他?方才迎上白眠雪的目光。
幼弟仍端坐在乌骓马上,两人隔着几丈远,一坐一立,遥遥对视。
白眠雪的神情并不像那夜在寝宫榻上面对他?时那么惊慌失措,反而有点淡淡的疲倦。
白景云心中骤然一紧,免不了拧眉,道,
“本宫先前并非对你不闻不问,只是那时种种不知为什么,思之皆如?前事,不甚清晰。”
他?眉目仍是清冷温和,仿佛仍是个威严尚在,不愠不怒的好兄长,
“只是如?今我对你的担心照拂也并不是作假,朝中奸邪忠臣难辨,免不了有着意利用你的人,你要小心。”
他?说着,眼神并不怎么避讳,淡淡扫过谢枕溪。
后者?嗤笑一声。
……
“我有点累了。”
白眠雪摸摸乌骓马的脖颈,漂亮的眼儿垂下来,仿佛真的很困倦,“昨夜未曾休息好,今天又闹这么一出,我好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白景云沉吟着看他?,有点出乎意料,“哥哥带你回宫去歇息。”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本宫临来时,你宫里有个名唤冬竹的小太?监,口口声声有话要说给你,被我的人听见?,如?今已让他?在殿里等着了。”
“冬竹么……我明日再回宫与他?说罢……今日不想回宫去。”
小殿下摇摇头?,抱着马脖颈,已扯开缰绳,眼前长街覆雪,身前的路可以回宫,身后的路可以回王府。
他?哪里也不去,懒洋洋地拨转马头?,朝两边走去,有点信马由缰的意味,
“你们今天打?也打?了,吵也吵了,难道还嫌不累么。”
身后的两人不知为何,一时竟没有出手拦他?。
乌骓马带着他?慢慢而去,直到?拐角处,白眠雪不经?意一回头?,谢枕溪已不知去向?,只有白景云仍提着长剑,漠然站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