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是战败的将领,家中的女人全都成了后来上任的将军的玩物,她要是回去,也是这样的下场,甚至比这个还不如。
永兴侯知道她害怕什么,在芶国,女人只有两种,上流社会的女人服侍上流社会的男人,底层的女人,哪怕是良家女子,也有一部分嫁了人的还要卖身回头去养活自己丈夫和孩子的,在芶国,女人没有尊严这种东西。
“既然你不想回去,为什么还要对那边念念不忘?”
枸莺莺听他这么问,她神情不由柔和了许多:“毕竟我在那里长大……”
她不顾沈兰薇眼神暗示,眼里带着无比的憧憬,说着故乡的种种,什么样的雪景,什么样的人。
永兴侯站了起来,他拿出了一把刀,枸莺莺愣愣地看着这把刀,闭上了嘴。
沈兰薇吓得猛然站起来,木凳被她不小心碰到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直接自己背部贴上了墙壁。
永兴侯将匕首,放在枸莺莺的手上,定定地看着她:“当年,是我糊涂,在知道你是芶国人的时候,就不该让你活下来。”
枸莺莺柔软的掌心,接触到冰冷的匕首,她惊呼一声,想要扔掉,她害怕。
永兴侯却死死抓了她的手,目光冷冷地盯着她。
枸莺莺浑身寒毛直竖,眼泪不停的从她瞪大的眼睛里滚落,她在恐惧,瞳孔都在震惊,她不想死。
“不,我不要,让我走,我不要死。”
哪怕不跟着永兴侯了,她也要活着。
她不想死。
永兴侯懂她的意思。
枸莺莺就像是永兴侯府这艘大船上破洞,不把她解决了,就全都一起沉下去,永兴侯做不到妻儿老小,一起去给枸莺莺陪葬。
何妙菱在门外,震惊的瞪大眼睛。
沈兰薇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她惊恐地看着永兴侯。
在永兴侯的面前,昔日里美貌动人的枸莺莺,已经胸口淌着血,在地上变成一具尸首,她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这个世界。
她是不想死的。
所有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只要能活着,干什么都行。
永兴侯手里还握着那只匕首,转过身,看向沈兰薇。
沈兰薇吓坏了,颤抖地说道:“爹,爹,不要杀我,我,我是你的女儿啊,不要杀我。”
她也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