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视线里的男朋友早就看不见,被来人挡了个严实,触及那双过分有辨识度的眼睛的第一秒,气急也到达顶峰:“怎么是你?”
“不然你在找谁?”
陈既白一手扯住她胳膊,另只手挂断和她的通话,塞兜里,抬眼,姑娘还没死心,要推开他。
好讨厌,这眼睛也好难看,她焦灼地要去看男朋友,身一偏就被陈既白拉过去。
“你、你让开……”
陈既白半托着她,不理她使劲推,带着她一侧身,“他吗?”
被晃得眼紧闭,重新睁开,先循到陈既白侧扬的下颌,被他的声音与视线指引着往左。
遮挡重新复明。
“宋——”
她大喊,像急刹在轨道上的火车,吭哧的嘶哑长鸣戛然而止。
即将消失在入口处的两个人被喊停,那个女人先行转过来,俏丽妆容,浓烈红唇,梁穗认出谭怡。
措不及防地怔住,声带在那一声没叫完全的呼唤里就似被扯断。
谭怡却仿佛并不认识她,眼角一扫,并未在意她,反倒直直偏移她身侧的男人。
挺立眉骨压着的荡起明亮而深邃的碧波的雾蓝色眼瞳,分明虎视眈眈却假意温柔地俯向瘦小的女孩。
这一幕好似是他向她展示,然后着意欣赏她为此动容的震撼。
一些俗烂的,狡猾的的恶劣因子,在这一眼里生根发芽。
谭怡默然看向对此毫不察觉的梁穗,勾一抹讽笑,被扶着酒醉难行的宋长恒觉察不对,他拉了拉贴身的女人,“怎么了?”
他循着女人的视线往后。
不远的两人身形一扭,他只来得及捕捉到女人的衣角与几乎把人罩起来的挺拔背脊。
熟悉的栖惶蹿涌。
他被人拽住:“没什么,走吧。下次不要喝那么多,上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