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闭五七十年的长关,需要提前料理利索的事情实在太多,比如洞府选址、法阵布置、意外处置等等,都需要仔细谋划,实施落地之后,才能成行,其中更容不得半点马虎。
而以目前情形来看,根本没有闭关潜修的条件,最少都要等着离开故忧国再说。
另一边,哑嬷嬷眼见自己一语已然点透对方,也就没再多说,稍一思索,出言道。
“此话本不该老身来说,但观小友似乎并无师门长辈从旁指点,如今提起,小友姑且一听吧。”
林啸知道哑嬷嬷行事,素来不会无的放矢,当即面色恭敬道:“晚辈修行至今,全靠自行摸索,时常苦于无人指点一二,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哑嬷嬷轻“嗯”一声,沉声道:“老身自然知道小友为何忍了多日,不碰那气海真元,说到底,无外乎‘谨慎’二字,可对否?”
林啸稍一愣神,立刻点头道:“诚如前辈所言,正是如此,其实晚辈几日观察下来,大概能猜出那是何物,但思量再三,没敢试探……”
“小友此举,倒也是人之常情。”哑嬷嬷先肯定道,随后语气一转,“不过小友需记得,‘谨慎’固然无错,但‘慎’到极处便是‘怯’,与吾辈所行不合,需知求问大道,披荆斩棘,何曾见过潜身缩首,瞻前顾后之辈,凝聚金丹,衍化元婴?”
“若真有其能,那池中龟鳖,岂不是要比我等先天人胎,更适合求仙问道么?”
哑嬷嬷说着,提二指点了林啸道:“故而,小友需谨记,问道于天,当步若磐石,心如锋锐,灾劫挫身,却不可挫其志!你可懂么……”
林啸闻言灵觉震颤,躬身拜道:“是,晚辈懂了,必当铭记于心。”
“嗯,如此便好。”哑嬷嬷缓缓点头,上下打量着林啸道:“说起气海真元,修为一事,老身倒有个问题,想问小友。”
“前辈请问,晚辈知无不言。”林啸答道。
哑嬷嬷的目光停住,忽然道:“老身若所料不差的话,小友该与琳琅阁的女娃,阴阳二修过了?”
林啸闻言一怔,心说这话头怎么引到了这事上来,登时面颊发烫,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哑嬷嬷却没等他,只说道:“当日长青客栈之中,小友似是夺了那女娃的‘太阴真气’,自家却‘纯阳’未失,待到中都城中,再见小友时,却发现小友阴阳相合,灵觉生变,甚至连护身真元都多有不同,想来,该是如此了吧……”
林啸听着哑嬷嬷将话说得如此之透,又怎会否认,只能赧颜道:“的确,的确修过了……”
就见哑嬷嬷神色如常,继续道:“此事小友倒是不必担心,观那女娃的烟瘴法宝,该是琳琅阁太阴门下,虽然行事多有诡秘,但也比同门百花一系正派不少。”
“而且么,那琳琅阁也是故忧国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从成康故国,随皇庭流难至此的仙门遗脉,其功法也不是邪修一路,小友与其二修,当无大碍。”
林啸言道:“原来那琳琅阁还有这般首尾,晚辈之前的确不知,多谢前辈分说。”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可林啸却越发觉得古怪起来。
说到底,这事貌似根本不需要哑嬷嬷这样的金丹高人,特意提起吧……
结果哑嬷嬷接下来的问题,就更奇怪了。
便听她言道:“老身冒昧一问,小友可是打算,和那女娃,结成道侣?”
“这……”
林啸面上犹疑,心说您也知道这话有点“冒昧”?
但前辈发问,自己不能不答,而且,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道:“不瞒前辈,在下的确有此打算。”
那哑嬷嬷听到林啸的答案,也不知是为何,竟缓缓摇头,轻声一叹。“如此,老身明白了。”
林啸这边却心念一闪,欠身道:“提起这事,晚辈倒想向前辈打听个物件。”
“哦?”哑嬷嬷接着道:“不知何物,小友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