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过雪的缘故,路面泥泞不堪,还没走几步我们几个的鞋子就变得满是污泥,又沉又难受。
“你说那小孩儿还不到十八?就敢把人往死里捅?”
瓶底子喘着热气好奇的发问。
“是是是,对对对!一路上你特么问我八百遍了,到底想干啥啊?”
我不耐烦的撇嘴。
原本没想带着他,可当我跟光哥谈及徐七千事情的时候,他刚好也在病房跟初夏交流李惠的案子,后来不知道为啥死活非要跟着我们一块过来。
“狠人我见过不少,但是如此年轻又那么凶残的小家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想要去看看他生长的环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瓶底子轻声回答。
“哦。”
我斜眼瞟了瞟,没有再继续吭声。
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能很清晰的感觉到瓶底子是个极其冷漠的人,他的冷漠并非针对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是所有与他无关的东西,别看我们现在并肩同行,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完全没把我或者光哥当成真正的朋友。
而他数次出谋划策,说的再直白点,无非是为了正大光明的走入我们的视线当中,与我们交好也并非什么情义使然,只是我或者说这个小团伙对他复仇彭家父子有用罢了,他既想让我们成为他复仇路上的盾牌,抵挡大部分火力和注意力,又想让我们成为他和田强搭上线的桥梁。
我猜,在他的心底,可能就连田强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到了!”
很快,我们便看到了徐七千家那栋破烂不堪的小院。
跟第一次来时候相比,院落变得更加荒芜,更加的没有人气。
不同于上次的是,这回院子里没有了那些血呼啦擦的狗皮,空荡荡的,反倒让人感觉有些不适应。
还是上回的那间破败的堂屋。
刚一跨进门槛,昏暗的阴影瞬间铺天盖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与药味混合的刺鼻味道。
尿素袋和报纸糊着的窗户莫名破开,冷风毫无阻碍地灌进来,吹得褪色的窗帘瑟瑟发抖。
那张摇摇欲坠的木床上,躺着的正是徐七千的父亲。他看起来更加消瘦和憔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血肉,只剩下一层紧紧包裹着骨头的松弛皮肤,眼眶深陷,颧骨突兀地耸起,眼神空洞而又满是痛苦。
“叔!”
“叔,你还好吗?”
我和光哥拔腿跑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