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也不知在校门前流连了多久,乌泱泱攒动的人头里,始终没寻到那张乖巧白净的小脸。
倒是手机响起电话,傅老太太问他晚上回不回老宅吃饭:“不是说好了今天一整天都在老宅的嘛,你大伯和二伯还等着你回来陪他们下棋呢。”
傅司衍握着手机,淡淡嗯了声:“这就回去。”
放下手机,他又往车窗外看了眼,只见一抹娇小的红色身影一晃而过,钻进对面那辆黑色宾利。
那是汪家的车。
那抹红色裙摆,犹如玫瑰一角,短暂地在他面前出现,又很快收起那片绚烂。
直到黑色宾利远离,傅司衍才收回视线,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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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老宅,已是暮色沉沉,华灯初上。
晚上的饭,他心不在焉。
傅三爷问他:“工作出什么问题了,能让你愁成这样?”
傅司衍抬眸,神色沉静:“没事。”
傅三爷:“没事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傅司衍眉心轻折:“没有。”
傅三爷:“……?”
他是老了,又不是瞎了。
一旁的傅大堂兄笑着打趣:“不是工作上的事,难道是失恋了?”
桌上的人都知
道,三房这位主儿,高大俊美,气质卓然,却是个清心寡欲的母胎单身,人送外号,傅氏第一高岭之花。
所以傅大堂兄这句玩笑,也没人当真。
傅司衍却垂睫,漆黑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晦色。
失恋?
他只是不想和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妹妹,这样不清不楚地断了。
毕竟,这么多年的情谊。
然而夜深人静,独自躺在床上,耳畔好似又响起女孩儿清灵的嗓音——
“现在,你总不能把我当小孩儿,更不能把我当妹妹了吧。”
跨年夜的寒风里,她理直气壮,一张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风吹的,红彤彤的。
那张逞能的嘴巴,也滟滟嫣红,一张一合。
不到两秒的短暂亲吻,挟着几l分清冽酒意,又有淡淡的荔枝甜香……
再次想起那晚的场景,傅司衍喉头蓦得发涩。
他闭上眼,努力压下脑中不该有的混账想法,翻身强迫自己入睡。